既然发现了一个人头,那必然是要有其余部分的,一大队和东成县警方联手将东成山搜了个底朝天,居然没有任何发现。
就好像这个死者只长了个头,他天生就没有身体一样。
东成山空墓并不是凶杀案的第一现场,那里没有血液、没有搏斗痕迹,也不好说那是不是抛尸现场,因为嫌疑人不是往下埋尸体,他们是扛着人头往外跑啊!
既然罐子里装的是个人头,找到雇佣四个菜鸟去挖人头的“雇主”就非常关键。经过图像分析警组的彻夜工作,他们发现将罐子搬进与成旅馆的是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人,他并没有在旅馆过夜,仅仅进入旅馆不到十分钟就匆匆离开了。
简直像是专门运送罐子的工人。
经过辨认,盗墓贼指认这个人正是雇佣他们挖空墓的雇主。
半个小时以后,他们就在火车站监控记录里发现了这个人,并根据他的购票信息查到了他的基本资料。
古甲,男,四十七岁,古董商人。
而后抓获古甲的过程出奇地顺利,古甲购买了火车票,但并没有按时乘车离开省城,他一直住在希泊蓝酒店。当警员破门而入抓捕他的时候,他松了口气,并自称一直在考虑自首。
原来盗墓贼们并没有说谎,他们的确是受了古甲的雇佣,到东成山墓葬去盗墓。古甲有一些考古常识,花点儿小钱雇佣些不懂事的年轻人到不危险、价值也不高的墓葬里去盗窃一些小东西也不是第一次了,经常会有一些惊喜的收获。
但这一次的收获吓得他魂飞魄散。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明明调查过的、好好的一个小墓葬里怎么会挖出这种东西?亏他将东西运走的时候,看见这么大一个完整的罐子,心里还挺高兴的。结果运到与成旅馆打开来一看,里面是一个新鲜的人头!吓得他落荒而逃,接连做了几天的噩梦。
“所以说——其实古甲和这几个盗墓的菜鸟都不是那天晚上案件的主角。”李土芝坐在东成县警局的办公室里,和东成县刑侦大队的队长何园泡着茶,“不过很奇怪,既然古甲只是个小贼,他怎么能给盗墓贼画地图,指示有东西在墓室底下?”
“那完全是个巧合。”何园笑眯眯地指着自己的辖区地图,“我们这里经常有这种误会。你看我们这里是‘东成县’,隔壁就是东城市的辖区。我们这座小山叫‘东成山’,东城市也有一座山叫‘东城山’,最糟糕的是……”他喝了口茶,“导航地图上没有‘东城山’,导航上把‘东城山’标记作‘东城市国家地质公园’,所以……”
李土芝恍然大悟,“那座‘东城山’海拔多少?”
何园说:“比较陡峭,海拔一千多米,所以当我看到墓葬里那些绳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是找错地方了。”
原来如此!长长的绳子、登山杖都是为了攀登“东城山”准备的,古甲给的地图描绘的地方不是东成山墓葬,而是“东城山地质公园墓葬”!那些菜鸟没有搜索到“东城山”,就将导航里的“东成山”误认为“东城山”,开车上了东成县东成山的山顶。
“那个地质公园里有墓葬吗?”李土芝恍然之后,心里冒出来更多疑问,“就算是找错了地头,古甲和他们又怎么能顺利交接东西……”
“地质公园里没有发现墓葬,地点是古甲自己勘探的,刚刚让文化局的专家去调查了。”何园说,“就在刚才,嫌疑人已经招供,他们其实当时就发现了罐子里是人头,因为过于害怕没有继续挖掘,本来古甲要求他们挖掘的地方更大,挖掘的点更多。他们直接开车将罐子运到路口,打电话叫古甲来收货。所以那罐子从来没有被运到事先约好的交货地点,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没有去寻找古甲地图上画的小悬崖,也就没有发现这座东成山并不是地图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