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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便请人写了相同的五份万民折子,全按了手印,由张老娃子等五人揣着,进京告御状。结果,只有张老娃子一人进了京师,其他四人,有的死在路上,有的中途投了“长毛①”。

    张老娃子边骂边道:“像郑祖琛这样的狗官在广西用不上几天,不造反的人也要造反了!让这样的混球做巡抚,大清还想太平吗?”

    听完了张老娃子的讲述,曾国藩没有言语,但心里想的却是:这恐怕就是古已有之的官逼民反了!

    见曾国藩不言语,张老娃子忽然自言自语道:“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送饭吃?”

    曾国藩这才想起自己也是许久粒米未进了,于是就喊一声:“来人,如何还不开饭!”

    见没有回响,张老娃子站起身趴到木栏门上叫道:“开饭开饭!都死了!”狱卒被吵得不耐烦,终于恨恨地走出来,雷鸣般地吼出一句:“吵什么吵,等挨刀呀!”

    曾国藩接口道:“老哥,这个时辰如何还不开饭?”

    狱卒望了曾国藩一眼,答:“你问咱,咱又问哪个去?咱的肚子咕咕叫,又向哪个说去?省省力气吧。”说毕愤愤而回。

    曾国藩被呛得浑身抖了半天,倒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好沮丧地坐到补服上,强迫自己闭上眼什么都不想,他思量着如果睡过去,感觉会好一些。

    一串灯笼火把却明晃晃地走过来,听脚步声,人不少。凭感觉,曾国藩知道这些人又是冲着自己来的,但不知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曾国藩下意识地站起身,下意识地穿上补服,把两眼望定木门,望定火把。

    木门被打开,狱卒照例闪在一旁,一个蓝顶子的官员挑着灯笼走进来,外面还有五六位带佩刀的武官模样的人。

    曾国藩平素与刑部不大往来,弄不清来人的身份,只愣愣地看。来人把灯笼往里照了照,道:“曾国藩,陈中堂提你问话!走吧。”

    陈中堂指的是协办大学士、刑部尚书陈孚恩,一个靠首席军机穆彰阿提拔起来的人,是穆党里比较强硬的人物。

    曾国藩习惯性地用手掸了掸衣灰,便背起手,一言不发地走出大牢。

    刑部大牢与刑部大堂尚有一箭之地,曾国藩走出大牢才知道,天已经黑了,估计是晚饭时分。

    曾国藩咽了咽口水,强打精神往前走。走进刑部大堂,见大堂的两侧不知何时已摆上了五六件刑具,两旁有四个人站班,说衙役不是衙役,说陪审不是陪审,都拿着水火棍,就那么拄着。

    曾国藩冲着端坐在大堂之上的陈孚恩深施一礼道:“湘乡曾国藩见过大司寇。”礼毕,垂手侍立,等着陈孚恩问话。

    陈孚恩一拍惊堂木,大喝道:“大胆!你作为朝廷的要犯,见了本部堂竟敢立而不跪,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湘乡曾国藩,还不给本部堂跪下!”

    曾国藩全身一震,他没想到平日一脸媚相的陈孚恩发作起来这般可怕,但他毕竟是见过世面、审过案子的朝廷大员,很快便镇静下来,施礼答道:“大司寇听禀,在下虽被摘了顶戴,但还没有被革除功名。按我大清律例,秀才上堂都可免跪,何况是进士!”

    这后一句话,早把陈孚恩气得脸涨脖子粗,他大吼一声:“来人哪,把咆哮公堂的人犯曾国藩拖出去重打三十杀威棒!”

    不容分说,曾国藩便被如狼似虎的衙役们摁在堂下,一下一下地打了起来。数到三十,看曾国藩时,后背已血肉模糊,人早昏过去多时。

    陈孚恩在堂上须冷笑,嘴里自言自语:“我不管你是进士还是退士,到刑部大堂,老夫先扒你一层皮,看你还张狂?”

    陈孚恩,江西新城人,做过穆彰阿的书童。因人聪明,会办事,深得穆的赏识,便替他捐了个拔贡出身,荐到顺天府做了一任首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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