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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筹备齐全,银库亏额案的审理拉开帷幕。

    主审案子的,自然是协办大学士署刑部尚书祁寯藻,文庆和曾国藩一左一右担任副主审。大理寺、各部院左右侍郎(户部除外),均分坐在两边听审。

    劳那米和御史来达玛马早已由都察院大牢移押进刑部大牢。御史来达玛马的失察罪是毋庸审理的,照大清律例呈报即可,主要审理的是劳那米。劳那米被带上刑部大堂,当中跪下。

    祁寯藻捋一把胡须,徐徐问道:“人犯报上名来,何方人氏?”

    劳那米低头回答:“回大司寇的话。奴才劳那米,奉天府人,奴才在京里当差多年,大人是认得奴才的。”

    祁寯藻冷冷道:“放肆!本部堂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乱讲话!本部堂现在问你,你要如实回答。劳那米,银库亏额二百八十六万两,少黄金四十二万两,可只从你的宅中抄出白银一百二十万两,黄金九万两,白银相差一百六十多万两,黄金差三十三万两,两项相差一百九十余万两。劳那米,这笔钱哪里去了?你要从实讲来。”

    劳那米望望祁寯藻,又望望文庆和曾国藩,咬咬牙回答:“回大司寇的话,余下的钱,都被奴才挥霍掉了。”

    “嗯,”祁寯藻点点头,又不经意地摸了摸胡子,忽然压低声音对文庆和曾国藩道:“好像不用审理了。定个秋后问斩,家人流放三千里也就够了。二位大人以为如何?”

    文庆没有言语,曾国藩沉思了一下,小声问:“大司寇,下官还想问人犯几个问题。”

    祁寯藻望了望文庆,不情愿地点点头。

    曾国藩于是提高音量道:“劳那米,昨天本部堂着人清算了一下你的家产,除掉金银首饰,你的房产和衣物珍玩统统在内,也只值七十万两的样子。算你两年吃喝挥霍掉三十万两,还余下近百万两白银,三十几万两黄金。这笔数额巨大的银子、黄金又哪里去了呢?劳那米,本部堂久历京师,还是办过几个大案的。本部堂做事,相信你有所耳闻。这些金、银你放到了哪里,都送给了谁,望你一一道出来,本部堂也好上折为你求情。本部堂既插手了你这件事,你就不要存丝毫侥幸念头!你讲吧。”

    劳那米想也没想便回答:“曾大人,余下的金、银确是被奴才挥霍掉了!你让我还讲什么?”

    曾国藩不动声色道:“劳那米,这笔数额巨大的金、银是不是被你挥霍一空,本部堂一查就明,你是抵赖不掉的。今天,本部堂不给你动刑,是想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可你……”

    劳那米把头一低,索性拿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曾国藩忽然眯起三角眼,用手一拍案面,大喊一声:“来人哪,大刑侍候!”

    劳那米浑身一抖。祁寯藻脸色微微一变,小声对文庆道:“劳那米可是钦犯哪,动起大刑,一旦出个偏差,你我如何向皇上交差呀?”

    这话明着是说给文庆,其实是说给曾国藩的。

    文庆低头想了想,便小声对曾国藩道:“曾侍郎,慎用刑,出不得偏差。劳那米是主要当事人。”

    一句话提醒了曾国藩,但刑部大堂的刑具已是被明晃晃地抬上来了,劳那米的脸上已滚下亮晶晶的汗珠子。

    曾国藩沉住气,追问一句:“劳那米,本部堂再问你一句,你是招还是不招?”

    劳那米咬咬牙,装作极其委屈的样子道:“曾大人,你让奴才招什么?奴才一时从哪里说起!”

    “好!”曾国藩用手一拍案面:“照你所言,本部堂就给你一夜的时间细细想来。大司寇、文大人,你们说呢?”

    祁寯藻捋着胡子说道:“就依曾大人。”

    文庆用眼望着劳那米道:“看你明天招是不招!”

    祁寯藻就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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