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上路,心情都好了许多。在这片四野无声的辽阔草原,还有什么是憋在心里放不下的?远离了都市的喧哗,没有繁忙的人群,只有草地上窜出来又钻进去的地鼠,和一些飞快奔跑的旱獭。
途中,夜雨打来电话,问我们到哪儿了,可否去玛曲和碌曲玩?管元说,我们不打算走那边,目前是直行奔赴郎木寺。夜雨在电话那头激动起来,哇哇大叫着,我在旁边都觉得震耳欲聋。在他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我们放弃了决定,改道去往尕海。
时值中午,当尕海湖出现在眼前时,我们彻底惊呆了。
这片未开发的处女湖像一颗明珠,镶嵌在甘南大草原之上,平静的湖面倒映出白云和绿草,牧场之中,信步游走的牛羊马群,咀嚼着青葱的牧草,如此悠闲。
停好车,我们和森森元元一起朝着湖边奔跑,兴奋未平,就见元元踉跄着跑回主人脚边。哈哈,原来临水的湿地已经非常柔软,一不留神,它的小爪子就会陷入其中。
我和管元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坐下,轻轻呼出一口气。
百米开外的水面上和湖边有很多的不知名的候鸟。据夜雨说,这里是许多珍稀鸟类南迁北返的落脚点和繁殖基地,还有许多很少见的动植物。黑颈鹤这种大型的鸟是世界上唯一生长和繁殖在高原地区的鹤类,它们每年从青藏高原朝南飞,到尕海会停留一阵。长途的飞行中,一会儿排成人字形,一会儿排成一字形,就像我们小学课文说的大雁南飞一样。
这种动物很有趣,到达目的地之后,它们会分群配对,然后成双成对地开始觅食。雄鸟相当主动地绕着雌鸟奔跑,扇动着美丽的翅膀,展示自己的英姿。觅食的时候,是用尖嘴在浅水或泥土中获取食物。不止吃苗、蛙,它们也吃地里的青稞、萝卜和草根等。因此,云南东北部的农民相当痛恨黑颈鹤。据说,在青海的黑颈鹤繁殖地,当地农民经常把黑颈鹤的卵捡走。有憎就有喜,这种唯一的高原鹤类却是藏民心中神圣的大鸟。
我们是八月到达,尚未到越冬的季节,遗憾无缘看到黑颈鹤。
坐在湖边给夜雨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处女湖正赤裸裸地躺在我们面前,肌肤如玉,有意让这个远在兰州被工作缠身的兄弟恨得牙痒痒。果然,他咬牙说:“你们给我等着!尕海乡的藏民野蛮得很,他们跟汉族接触得少,你们俩小心点,别被灭了口!”他又告知我们,往西南五十几公里便可到达玛曲,那儿是黄河第一弯。此外,碌曲县还有一处以硅灰岩石为景的石林。
这次,无论他怎么介绍,我们都不予理睬。眼前安静的湖泊已经攫取了我们的心,拉住了我们的脚步。可怜的夜雨,您就好好待着工作吧,我们与美景相伴,而你只能羡慕嫉妒恨!
挂断电话后,我和管元仰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的浮云,不觉脸上出现露出恬淡的笑意。
有些事物,天生就满贮青春和羞涩的意味,似纯洁和甜美的象征,在都市人们眼中,难寻如此幸福的情感。
眼前这尕海湖就像初见的姑娘,氤氲的雾气则是若隐若现的面纱。她矜持地站在几米开外,睁着大眼睛若有所思。
此刻,我和管元亦睁大着眼睛若有所思。看她脸上的表情,大概是想起了在青海湖发呆的那周时光。有些事情,即便相隔经年,每当回忆起来,还是如在昨日。我想起的,是某天看过的一本书,里面说到电影的意象,比如铁轨。铁轨连着故乡和远方,可以回到熟悉的生活,也可以通往陌生的环境,有着自由的感觉,也有着漂泊的寓意。日本著名导演山田洋次曾说,他年轻时在一个偏僻的山村车站等火车,那昏黄路灯下的空寂的车站让他铭心刻骨地体验了天涯羁旅的感伤。是的,铁轨是一种暗喻,向我们诠释人在路上,生活在他乡的感伤。而湖泊,无论出现在何时何地,都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