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已有半个世纪没有外出,常年居于邪灵教总坛主持教务,相当于邪灵教中的大祭司。他的威严并没有因为他是一个外国人而减弱,反而因为这种特殊的出身,使得他的宣教更加具有魅力。
所谓洗脑,便是不断地重复东西,思维模式、世界观和宗教观,以及对错的行为准则,然后将个人的思维体系融入进来,最后成了狂热的信徒。意志力薄弱一点的人,很快便会在这样的氛围中丧失自我的思考能力,从此沉沦。
这正是邪灵教七日祭祀所希望达到的效果和目的。
不过这玩意儿对于我来说,却远远没有比“到底是谁帮了我们”这个命题,来得更有吸引力。如此忐忑不安,浑浑噩噩地思虑许久,便听到铜钟长鸣,左右前后的人突然高声呼喊道:“查苦哇!”
这从清晨开始的法会已然接近尾声,所有人都从盘坐的蒲团上站起,双手捧在心口,大声赞美着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并且念诵着愿意永世追随的誓言。
法会结束,众人鱼贯而出,身穿白色祭司长袍的人员指引前往山峰各处侧殿休息。
瞧见这情景,我不自觉地和当初杨知修主持的茅山法会来作比较。发现一点,那就是或许从规模看茅山要大上一些,然而论起整体的高端力量,其实茅山并不如邪灵教,而且远远不如——最高端力量除外。
我和杂毛小道被引到靠西峰的一处偏殿,这儿离邪灵大殿有二十分钟的脚程。有人送了今天中午的食物过来,出乎意料的简陋——一小碟清水,两个玉米面掺杂谷糠的窝窝头,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我和杂毛小道泰然自若,盘腿坐在光洁的青条石砖上面,安静地吃着这粗粝的食物,安抚早就已经饿得火烧火燎的五脏庙。
清水是山间的泉水,有着一股清新的青草味,而窝窝头里面虽然没油没盐,还加了难以下咽的谷糠,却也有食物本身质朴的香味,细细嚼来,倒也不错。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这样的食物配得上自己,很快便有人开始聒噪,表达起自己的不满来。
一开始还只是小声议论,见没有人阻拦,便大声地喧哗起来,更有人直接抓着送餐队伍中一个长相颇为清秀的白袍女孩的手,大声地质问,说为什么要给我们这些厄德勒的重要人物,吃这种猪都不看的东西?
邪灵教的规模十分庞大,成员来自天南海北,成员良莠不齐,其中不乏恶棍、流氓和投机分子。
那个白袍女孩并不是什么高手,要不然也不会做这种送饭的粗活,她的同伴也没有人能够胜得过这个摸着她洁白小手的家伙,有一个人见机不妙匆匆离开去报信。白袍女孩强作镇定地跟这个粗鲁大汉耐心解释:“修行者除了要磨练自己的力量,还需要打磨自己的心灵和意志。简单的食物和生活能够帮助我们将心里的欲望解放出来,真正拥抱自然……”
金小小告诉我,邪灵教总坛有一些苦修士,那些疯狂的家伙平日里是见不着的,他们会在后山的某个山壁上,凿出一个仅能容纳身体的洞,然后带着为数不多的干粮和水,在连伸展身子都不能的洞中苦修,长年累月,从无疲惫。
苦修是对人意志的考验,也是表达自己虔诚的一种方式,然而能够坚持的人并不多,这个大汉很明显并不喜欢这种方式。他那一脸的横肉跳动,恶狠狠地威胁白袍女孩去给他弄一些烤肉来,如果没有牛肉,猪排或者炸鸡都可以,当然,如果能有啤酒那就更加不错了。
有人闹事,自然也有人看不过去,一位年长的中年男人在旁边劝说,让这个壮汉不要惹事,这是在总坛,不是他那一亩三分地,这里可是汇聚了全国各地的高手,以及差不多所有的高层,事情闹大了,谁的面子都不好看。
按理说,这样的劝告已经是相当严重了,然而那个大汉却显然是个浑人,这种人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