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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不远处有导师在打分。

    “你拿身份证我一看。”这憨憨的情痴阿成,竟把身份证掏出来。

    “丁成。一九六零年——”叶嘉一瞧:“先生,你都近四十了,为什么仍想不通?”“我找不到我的爱人便会殉情!”很不甘心似的。

    叶嘉四下一看,八卦的路人渐多,附近是凉茶铺、水果店、餐厅、银行。

    ——这个想不通的中年汉,完全不是现代社会的成员,又彻底脱离浪漫爱情小说中情种的“形象”。格格不入。

    不失为城市中小景。

    叶嘉又拍了两帧照片。写下丁成的地址、电话。范金花在湖北省广水市的地址。然后打个电话给杂志旧同事报料。——他们一听,虽不是名人,没有新闻价值,但有兴趣一跟。

    男人着紧地问:“是不是帮我找?我会殉情的!”“不要做傻事。”“我是认真的!”当他矢志不渝时,原来十分之喜剧化,就像周星驰在扮梁山伯一样。那两块大纸板便是化蝶后飞不起的翅膀。

    “你跪在这儿,不要走。十五分钟之后有记者来。”“好好好!”他在等。

    叶嘉晚上接到小萍的电话:“我在上环站找不到你说的那个人肉启事板.问过四周的人和店员,没有人见过他。”又说:“你是不是遇鬼?”“怎么会?”叶嘉大叫:“我同他谈了好久。我打电话去找。”“不用,我已打了一个晚上,没人接听。”小萍说:“上门去,也没人应门。”——这个人人间蒸发?

    叶嘉有点负气。她想帮他,因他痴情。竟然玩失踪?岂有此理!

    于是她跟进。

    叶嘉是夜魔,还得整理弥墩道那辑照片,最有条件作突击检查。凌晨二时、三时,去电也没人听。

    第二天清晨,太阳还没出来,那边有人接电话。

    是操乡音的女声。她说:“你不要帮他,找不到的。那个女人根本不在湖北,也不在香港。人家父母不想他来烦,所以骗他说嫁了人,嫁到香港。

    又平静地继续:“阿成妈妈也叫他不要找了,又不听。女人是不用再找的。她死了。”叶嘉追问:“阿成到哪儿去?”“他?他入医院啦。我也不知是哪间。我要走了。我没时间了。

    他入了医院?他真的殉情了?“叶嘉打一零八三查询该区所有公立医院的电话。又问港闻版有没有自杀的新闻。——想不到,她”仍然“要做狗崽队。

    终于问到了:——医院有“丁成”这个名字,基于病人隐私,不允许透露详情。只说在K座。

    K座?

    叶嘉到了东区医院。

    经过寂静的大堂,走不尽的长廊,灯光明昧的楼梯、电梯,一路人迹杳然,到处有空洞回声。

    K座不在主楼,是另一座。很意外,原来是二十四小时禁闭的“精神科”病房!

    叶嘉隔着小小的玻璃窗,见到“芸芸众生(小生、中生、老生)”,他们精神有问题,认不得人,发出傻笑,或怒目相视。

    一个一个一个的,排着队在行圈。然后领药,饮奶,再行几圈,集体上床睡觉。有昂藏七尺的俊男,也有头发脱得七零八落的老翁,长得健硕的,瘦小的,面貌猥琐的,忠厚老实的,也有蛊惑崽LOOK,都在圈中慢慢踱步,龙头接龙尾,无始无终。走不动的便瘫在轮椅上。人人背后都有个故事——冷不提防,不知何处杀出一个病人,伏在玻璃上看她,表情诡异。还有人发出凄厉的嚎叫,她大吃一惊。

    男护士来开锁,叶嘉说:“不知丁成昨天进了医院,想知他病况。”顺口道:“他是我表哥。”“昨天?”男护士狐疑地望着叶嘉:“他进来三个多月了。”“怎么会?昨天下午他还好好的——”“丁成是三个多月前入院的。看,记录是这样。他痴痴迷迷,说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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