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死因找到了,而且是疾病死亡。”但法医松了一口气,说,“既然是疾病死亡,死者身上没有伤,会阴部也正常,没有遭受性侵的迹象,死者穿着又这么廉价,也不像是有侵财的事件发生,这应该就不是案件了。不是案件,我们法医的工作也就完成了。”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心想既然死者不是被他人杀死,那么即便是和杜洲有关系,杜洲也不是凶手。想到这里,我的心里踏实了一些。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进行个体识别了。我拉开死者的下颌骨,准备对死者的牙齿进行观察;而大宝则开始用电锯锯死者的骨盆,准备拿下耻骨联合进行观察。
死者的牙齿非常洁白、干净和整齐。
“她的牙怎么这么干净?”我说。
林涛探头过来看看,说:“看起来她平时确实是有人看护的,是意外走失的。”
我点点头,看了看死者的牙齿咬合面说:“死者一颗蛀牙都没有,保养得不错。看咬合面,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这么年轻?”林涛惊讶道。
我说:“越年轻越好,有报失踪记录的可能性就越大。”
尸检结束后,但法医一方面要赶回去给办案单位提供法医学意见,一方面要把取下来的耻骨联合进行水煮处理,观察联合面形态从而更加精确地推断年龄。
而此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我们也就各自准备回家。
虽然发现了一些杜洲的痕迹,仿佛是将工作推进了一步,但是面对茫茫人海,我们依旧无计可施。
在检查完女尸后,我的心里总是隐隐地觉得她和杜洲的失踪有着一些若有若无的联系。但这种直觉究竟从哪里来,我也说不清楚,更没有依据去支持。仅仅是因为两个现场距离比较近吗?我自己想不明白,就不再去深想,一心赶回家去,抓紧这些没有出差的时间,和儿子拉近距离、搞好关系。
带孩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睡觉的时间。
一觉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我刚刚走进办公室便接到了胡科长的电话。
“案件复杂了。”胡科长说,“昨晚我们局理化部门加了一晚上的班,能想到的毒物都做了,可是所有的检材都没有发现有毒物。”
“啊?”我顿时有点蒙,愣了半晌才说,“那您觉得呢?”
“如果要考虑是气体中毒的话,情况就有些复杂了。”胡科长说,“如果是气体中毒,我们提取的检材都不具备检验条件,必须得要血液。所以,今天凌晨,我去了医院,一方面调取了毛庭的病历档案,一方面也提取了他的血液。目前的结果,是排除了一氧化碳中毒;根据病历,二氧化碳中毒也可以排除。是不是有磷化氢等其他有毒气体中毒的可能,还在进一步检验。”
“磷化氢中毒也常见于意外事件。在六七月份的时候,很多农户会收回稻谷堆在家里,然后为了防虫,会在稻谷上喷洒磷化铝。磷化铝会和空气中的水分发生化学反应,生成三氧化二铝和磷化氢,磷化氢是有毒气体,可以致人死亡。”我说,“但是现在不是季节,而且现场也没有存放稻谷的迹象。如果是磷化氢,岂不肯定就是命案?”
胡科长没有吱声。
“我们马上过去。”我说。
坐在龙番市公安局法医门诊,我们轮流翻看着毛庭的病历。
“毛庭现在情况怎么样?”我问。
“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了,但是不能说话,好像意识还是模糊的。”胡科长说。
“HBDB、CK和LDH都很高啊,但是炎症反应又不是很明显。”我沉吟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林涛一头雾水。
“羟丁酸脱氢酶、肌酸激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