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3点钟,梅森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
他睡意犹浓地抓过电话说了声“喂”,对面传来西德尼的声音。
“打开门锁,我这就上去,最好不让任何人看见我。”
没等梅森说话,电话就断了。
律师翻身下床,走到客厅,打开了门锁。
几分钟后西德尼溜进了房间。
“我给你带来了坏消息。”西德尼说。
“快说,什么事?”梅森问。
“几小时前穆斯·迪拉德被警察抓住了,警察逮捕了他。”
“你说‘抓住’是什么意思?”
“他想溜但没溜成,被警察抓住了。”
“怎么回事?”
“是这么回事,警察对住在旅馆的所有房客进行检查,看看他们当中有没有人发现什么不正常的事。他们挨门换户一个不漏地都查了。查到5号房间时,发现屋里空无一人,门没锁,钥匙放在梳妆台上,床没有人睡过,窗帘留了一条小缝,他坐的那把椅子正对着10号房间,地板上的烟缸堆满抽剩下的烟蒂和烟灰。”
“接着讲。”梅森看他有点儿犹豫便催促道。
“好。我们事先没有料到警察会搜查其他房客,结果还真就搜了。屋里的情景一目了然,就像是迪拉德留下了一幅描绘他刚才正在干什么的图画。让人一望而知他在那里观望了挺长时间。”
梅森点点头。
“警察查看了迪拉德的车牌号,发现是以保罗·德雷克的名字注册的,于是立刻通知加洲高速公路巡逻队,并把车牌号和迪拉德的外貌特征也告诉了他们。同时还以无线电通告的形式通知了市警察局。结果,一个警察在郊外的一个加油站碰见了迪拉德,当时他正在给车加油。”
“怎么样?”
“他们查看了迪拉德的驾驶证、职业,发现他是私人侦探,就问他为什么这么慌慌张张急着出城,并且吓唬他说,如果地下老实交待,就会吊销他的驾驶本。”
“迪拉德被吓住了。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以前在这方面吃过亏,就再也不敢惹麻烦了。”
“那么说他把所有知道的事都统统说出去了?”
“是的,所有的事。他甚至把警察领到我们曾经丢笔记本的地方。小本还在路边,被他们没收了。这下全暴露了,从小本上可以看出黛安娜是最后一个看见博雷活着、或可能还活着的人;还可以看出黛安娜如何从房间里冲出来,神色紧张、惊恐不安地上了车。”
“最糟糕的是迪拉德一口咬定说黛安娜在房间里呆了足足15分钟。警察也并不喜欢他这么说。”
“我更不喜欢他这么说,”梅森说,“黛安娜发誓说她绝对没呆那么久。”
“可是如果她在找东西,可能会感到时间过得非常快。”西德尼说。
“但也不会差那么多。”梅森说着微微皱起眉头,“有没有可能穆斯·迪拉德搞错了?”
“绝对不可能,尤其像这种事儿。穆斯有时的确有些反应迟钝,他脾气急,容易捅漏子,但是作为侦探他却是一流的。他知道该怎么做,认真做记录,细心观察事情,他提供的情报一般都还比较可靠。”
梅森沉思着不吭声。
“真他妈乱套了。”西德尼说。
“是有点儿棘手。”梅森同意地说,“但是越是这样我们越要顺其自然地面对现实,而不能靠主观臆想。事实就是事实,争也没用。”
“警察为什么还没有逮捕黛安娜呢,西德尼?”
“谁知道,也许他们还在等什么——”
电话铃响了。
梅森拿起电话。
德拉·斯特里特的声音:“我们屋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