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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外力致伤。——卑职父女罪过,谨候狄老爷依律裁断。”

    狄公笑道;“要依律裁判,还需弄清二十年千红阁子那宗案子的真相。——不知冯相公与当年陶匡时的横死有否关联?”

    冯岱年情急:“狄老爷,陶匡时先生的死,与卑职实无涉。外间因是谣诼⑤纷起,谓我妒情杀人,尽是恶意诽谤。陶匡时先生是我当年的执友,又是丱角之交。我岂为区区一女子杀害朋友,以身试法,贻笑大方之家。

    “其时我才二十四岁,新任乐苑里长。爱慕翡翠小姐,正拟出金赎她为妻。陶匡时也暗中爱上了翡翠,当时他二十九岁,已经娶妻生子,只是婚姻不美满。尽管如此,我们照旧友谊深笃,并未翻目。——然而翡翠小姐却一味拖延,又不愿明言究竟,似是别有意图。

    “狄老爷,温文元当时也追逐着翡翠,他追逐翡翠因为是虚饰面子,登上上流社会,以得花魁娘娘宠举为梯阶。温文元重金收买了翡翠的贴身丫环,窥伺动向。——一日那贴身丫环偷偷告诉温文元,翡翠已有身孕。温文元疑心翡翠已属意于我,便去陶匡时面前挑唆,与我翻目。陶匡时确是动了肝火,与我大吵一场。经我百般解释,总算信了我的辩白。我们这才明自翡翠之所以一味拖延我两个正是因她已另有情人,十分隐蔽。我约他一同去找翡翠,要翡翠吐出那情人的名字。陶匡时正火气头上,拂袖而去。

    “第二日温文元急匆匆来找我,报道他亲见有人在红阁子里与翡翠幽会。并说陶匡时得信后已赶去永乐客店问罪。我疑心是温文元放白鸽,生怕陶匡时落陷阱,跟脚便也赶到红阁子。从露台外往外厅一看,陶匡时已被人杀死,一柄匕首深深插人他的脖根。

    “我正进退两难,踌躇不安时,忽听得有脚步声响。便匆匆逃离现场,转花园酒楼绕了大半个圈子经桃花客店跑回家来。

    “喘息未定,衙丁来报红阁子有人自杀。县令传我立即赶去永乐客厅勘查。——原来我走之后,客店的仆役便发现了红阁子中死尸,申报官署。

    “我又忧心忡忡赶到红阁子,县令与衙丁已挤作一堆。陶匡时尸身却躺在里间卧房的地上,手中还紧紧捏着那把原先刺入他脖颈里的匕首。县令还告诉我,他们懂门进来时,见房门钥匙在地毯上。窗槁虽开着,但木栅紧窄,外人是无法潜入此卧房的。——仵作验尸毕,县令使裁断陶匡时自杀身亡。

    “我当时疑云骤升,我亲眼目睹陶匡时死在红阁子外厅,如何一会功夫尸首被人挪移进入卧房。匕首也由颈脖根移到了陶先生自己手里。——县令传永乐客店掌柜问话,因知翡翠与他关系,又传翡翠问话,翡翠竟称陶先生几次三番欲为她赎身,她执意未允,羞愤之余,乃致轻生。

    “这事没一个月,乐苑便传时疫。天花麻豆蔓延,病尸山积,一片恐怖。翡翠也染时疫身亡,被火焚,埋了灰骨。时疫过后,乐苑萧条冷落,大非昔比。金华县令也两易其人,这事也不了了之。但是我心中却是一块疙瘩,凝结不化。每每念及好友横死,凶手逍遥法外,便不甘心。然而一旦认真申诉,自己则首当其冲,卷入漩涡,不得洗刷。这对偏偏温文元又大放流言,道是陶匡时死得蹊跷,又说陶匡时死的那日见我进去过永乐客店。——乐苑旧人都知道我两个与翡翠关系,于是我便日处尴尬不利境地。然而温文元又不敢当面揭破,公堂执证,只是暗里煽风点火,觊觎⑥里长之位。

    “第二年我娶了妻室,次年又生了玉环,终于将翡翠忘了。同时也尽力周全陶匡时妻小。——玉环长大后与陶德很是亲密,虽差了八九岁,形同兄妹。我也曾有过两家联姻的念头,正可确认我与陶匡时生前的友谊。但温文元的谣言很快传到陶德耳中,他对我父女的态度有了变化,但又不肯说明原委。有时也见他暗自叹息落泪,苦痛十分,又不便劝慰,更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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