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8月
凯瑟琳无滋无味地吃了一顿饭,竟然用了一个半小时。即使如此,她回到朗诺时还不到八点半。不过,汤姆已经坐在她小屋外面的一个石灰台阶上在等她了。落日的余晖包围着他。他面色苍白,凯瑟琳突然觉得有些难过。她一直没有觉得他已经是一位老人了,他平时总是精神矍铄、精力充沛。可是,今天他开了一天车,可能连晚饭也还没吃。
他看见她便说,“谢天谢地,你总算回来了。咱们得坐下谈谈。”
“乔治怎么样了?”她把他让进屋,同时问他道,“喝点什么?”
“有没有威士忌?”
“只有爱尔兰威士忌,”她指着壁橱,“我倒杯红酒。”她说着去了厨房,打开一瓶红酒。回来时,汤姆手中那个平底玻璃杯里的布什米尔威士忌酒都快见底了。
“乔治怎么样?”她又问了一遍,她已经准备好听到最坏的消息。
“他醒了。他眼睛睁开的时候,我在他床边陪着他。”
“你陪着他?你怎么进去的·”
汤姆叹了口气,“你想呢?我撒了个谎。他显然还不能说话。不过,他好像认出我了。我跟安妮说明天我再去,那时也许我能和他谈谈。”
“我想现在还不是谈斯卡代尔和爱丽森的时候。”
汤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这么多年,他的目光依旧那么犀利;凯瑟琳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蝴蝶立在针尖上。“你是说你想让他忘记他曾经要你把整个事情都停下来。”
“不是,”她一口否定,“我是想如果真的是斯卡代尔的什么事情导致他这次心脏病发作,他应该不会谈这件事。”
汤姆耸耸肩。“我想这得看乔治,我不会逼他。不过,如果他愿意说,我也绝不拦着。他自己跟我把心里的事都倒出来,强过他把一切都埋在心里,说不定那样会让他再犯一次心脏病。”他固执地说,“我们说这事儿的时候,碰上了保罗,他给我引见了他的未婚妻。我们必须谈谈。”他狠狠地说,端起手里只剩了半杯的威士忌又喝了一大口。“咱们再看看那些证件。”
凯瑟琳打开电脑,汤姆则在小小的客厅里来回踱步。她刚在屏幕上打开第一张证件副本,他便来到跟前。“让我再看看海伦的出生证明。”他说。她按了<翻页>键,海伦的详细信息出现在屏幕上。
“天啊!”他吼了一声。他转过身走到火炉边,胳膊搭在壁炉架上,低下头。
凯瑟琳坐在椅子上摇来摇去。“汤姆,跟我说说你想到了什么,行吗?”
汤姆直起肩膀,转过头看着她。如果他不说,她自己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这样,他至少对她已经知道的事以及她对这件事的打算还有几分控制权。“你见过海伦了,是吗?”他懒洋洋地说。
凯瑟琳点点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去年,在布鲁塞尔。”
“你不觉得她长得像一个人吗?”
“确实很有意思,我真感觉好像在哪见过她似的。现在,我明白了,她和斯卡代尔人有关。我想是卡特尔家族的遗传基因在起作用。”
汤姆又叹了口气。“哦,有那方面的原因。有点像她妈妈。可是,更像她爸爸。”
她皱起眉头,“汤姆,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见过塞缪尔和多萝西·温怀特?”
汤姆重重地坐在椅子上。“我从没见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说的不是温怀特。我说的是菲利普·霍金。”
“霍金?”凯瑟琳重复了一遍,完全陷入迷茫。
“她的眼睛太像菲利普·霍金了,她也继承了他的肤色。可能从照片上看不出来,可是,你一看海伦的皮肤就明白,真的很像。”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