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8月
凯瑟琳开车驶出曼彻斯特大学,她浑身热血沸腾,每当她就要完成一个重要的创作之时,她都有这种感觉。她高兴得差点忘了她为什么这么兴奋。那个人正躺在德比医院里,靠呼吸机维持着自己的生命,他在这一刻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了。她兴奋得不想吃东西,驱车回到朗诺,种种奇妙的可能性都在她的脑海里翻腾。
凯瑟琳决定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查明珍妮丝·温怀特的合法身份。珍妮丝·温怀特的存在肯定是合法的,对这一点,她毫不怀疑,否则,她很难拥有财产或找一份好工作。这意味着要查阅出生、婚姻、以及死亡的公共记录。这个活儿要是她自己做,得花好几天。幸好有专门为记者提供这类服务的机构。她打开电脑,准备给法律查询处发一封e-mail,这是一家专门追踪个人或公司信息的机构。
凯瑟琳有理由相信珍妮丝从未结过婚。第一,海伦从没提起她有个丈夫。还有,她收到过一封珍妮丝的律师安排她在别人的陪同下参观庄园主宅第的短信,信中称她“温怀特小姐”。当然,海伦自己结婚又离婚,所以她的姓和她姐姐的不一样。
因此,必须从某个地方找到珍妮丝·怀温特出生的详细信息。凯瑟琳决定来个双保险,也查一下海伦的底细。因为她同所有优秀的记者一样,喜欢刨根问底。她要进一步查清楚在珍妮丝·怀温特出生和1963年12月爱丽森失踪这段时间里有没有珍妮丝的死亡记录。从出生证上可以查出珍妮丝父母的结婚登记,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从那里查到她父母的出生信息。这是发现珍妮丝·怀温特和爱丽森·卡特尔之间是否真有关系的第一步。
凯瑟琳把信发出去了,而且注明是特快,她要求对方将查询结果以电子邮件发给她,同时邮寄给她一份同样内容的纸质资料。即使这样,她也知道无论如何都要到第二天下午她才有希望得到答复,她竟不知道该怎么打发这段时间。
这时,她想起了乔治。她顿时意识到她已经把他从自己的心里抹掉了,凯瑟琳不由感到一阵愧疚,她打电话给医院询问乔治的情况。重症监护室的护士告诉她,病情没有好转。她怀着复杂的心情挂断电话。一想到乔治生命垂危,她忍不住地恨自己;可是,就在她知道他心脏病诱因的那一瞬间,她也意识到,她一生中一个最精彩的故事就要诞生了。她对自己有充分的了解,完全明白那对她意味着什么。凯瑟琳对工作的投入远胜过她对任何一个人的关注。她明白,在大家眼里,她这样很不幸;可是凯瑟琳以为:如果别人无一例外地置你于不顾,你还依然把宝都压在人性上,那才更不幸。人们你来我往,人际关系的确给人带来很多乐趣。她明白那一点,她从中只取能带来快乐和满足的那部分。没有一个人可能像精心采写的独家新闻那样不断带给你巨大的兴奋。
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计划下一步该怎么做。她知道等她喝完这杯酒时,可能会有一个结果。
三个小时之后,凯瑟琳在纽卡斯尔附近的一家四星级酒店定了一个房间。成功的新闻工作的秘诀就是清楚什么时候要步步紧逼,什么时候要耐心等待,她对这些已经烂熟于心了。深更半夜不打招呼就出现在别人家门口从来就不是个好主意。她知道还未等她开口,别人就认为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在早晨,大家都很乐观。早在邮递员这个职业出现之前,大家就知道这个道理。她还只是一名新闻记者的时候,无论在哪里,她都避开半夜敲门而选择清晨去采访。
最后,凯瑟琳看着电影频道睡着了,她再睁开眼,已经九点多了。虽然有心事,她还是睡了一个囫囵觉,她心里满是感激。第一件事是给医院打电话。医院说,基本没有什么变化,但有好转的迹象。她试着拨了贝内特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