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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玛丽莲的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色狼,母亲是泼妇,玛丽莲是妓女,其余的孩子是街头混混的话,赛莱斯特在索姆斯家扮演她的角色可能会更轻松一些,偏偏索姆斯一家人都非常和善。

    法兰克·佩尔曼·索姆斯骨瘦如柴,一副脱水过多的样子,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却口齿不清。他在第八大道和三十三街交口的邮局工作,是那里的资深员工,他对这份工作态度之认真严谨,好像是总统亲自任命的,除此之外,他倒也喜欢偶尔开开玩笑。下班后他总是会带点儿什么东西回家,一根棒棒糖、一袋咸花生、几条口香糖啦,然后像个公正不阿的大法官一样,平分给三个年纪比较小的孩子。他偶尔也会给玛丽莲带一朵用绿棉纸包的玫瑰花。有一天晚上,他捧了个水果奶油布丁回家,妥当地装在硬纸盒里,说是要给太太的,索姆斯太太被他的这般奢侈吓了一跳,直嚷着说她才不吃,不然就太自私了。可是不晓得她丈夫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了什么,她的脸马上变得通红。后来,赛莱斯特看见她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小纸盒放在冰箱里。玛丽莲说,每到水果奶油布丁上市的季节,她的父母总是会窃窃私语一阵。隔天早上,赛莱斯特到冰箱拿斯坦利早餐要喝的牛奶时,她那个纸盒已经不见了。

    玛丽莲的母亲属于那种本性坚强的女人,到了中年时,精力渐渐衰竭,留下满身病痛。她一辈子拼命干活,省吃俭用,无暇照顾自己,而且,她正在经历折磨人的更年期。

    “我大不如前了,身体差多了,长了静脉瘤,还有两腿无力,一大堆毛病,”索姆斯太太嘲讽地说着自己,“可是,我倒要看看莎顿街上有哪一个女人烤的薄子派比我的好吃,”然后又加了一句,“我是说我有钱买墓子的时候。”她常常因为身体虚弱必须躺着,不过,白天的时候要让她在床上多躺上几分钟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艾德娜,你知道奥伯森医生是怎么说的,”她的丈夫焦急地说。

    “哦,你就只听你奥伯森医生的话,”她总是会这样顶他,“我得洗这个星期的脏衣服。”她对洗衣服这个话题特别感兴趣,绝不让玛丽莲碰一下,她总是用责备的口吻说,“你们现在的女孩子以为用肥皂洗衣服就会自然洗干净,”

    可是,有一次她对赛莱斯特说,“她这一辈子会有够多的脏衣服等着她去洗呢。”

    索姆斯太太唯一的嗜好是听收音机,他们全家上下只有一台,是那种小型台式的,通常都放在厨房炉子上方杂物架的中间。后来,索姆斯太太已经恋恋不舍地把它摆在小斯坦利的床头边。不过,赛莱斯特后来规定斯坦利一天听收音机的时间不能超过两个钟头,而且只能在特定的一些时间听——刚好不会跟他母亲最爱听的节目冲突——索姆斯太太知道了既愧疚又感激。她从没错过“阿尔图尔·戈弗雷脱口秀”,或者是广播剧“大姐大斯特拉·达拉斯”以及益智节目“双赢或全输”。而且,她透露说,“等我们发了财,法兰克说要给我买一台电视机。”只是,她又哀怨地加了一句,“至少,法兰克是这么说的,每期的爱尔兰彩券他都要买,总会有中奖的一天吧!”

    斯坦利是孩子中最小的一个,身子虽瘦小,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脑袋瓜儿里想的净是一些调皮捣蛋的点子。第一天刚开始的时候,他并不信任赛莱斯特,一句话也不肯说。后来,她为他瘦骨嶙峋的身体做按摩的时候,他忽然问:“你是真正的护士吗?”

    “怎么说好呢?算是吧。”赛莱斯特微笑着说,可是心脏猛跳了一下。

    “护士会把刀插到你的身体里面去哩,”斯坦利面露狰狞地说。

    “谁跟你说的?”

    “怪婆法兰西斯·艾利斯,她是我的老师。”

    “斯坦利,她才不会这么说呢。还有,这么好的一个女老师,你怎么给人家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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