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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周末,埃勒里整天神经兮兮的,连续好几个小时他周旋在圆规、尺、铅笔和坐标纸之间,描摹着奥秘的统计曲线。最后,他把这些坐标图往火炉里一丢,数小时的心血就这样让它们化为缕缕青烟。那是个炎热难耐的星期天,但奎因警官一走进来竟看见他在火炉前取暧;警官有气无力地对埃勒里说,即使他不得不住在炼狱里,也应该想想办法把温度降低一点儿。

    埃勒里放肆地大笑:“地狱里可没有电风扇。”

    接着他走进书房,作势要关上门,可是他的父亲还是跟了进来。

    “儿子。”

    埃勒里站在书桌前,低头瞪着那箱档案。他已经三天没有刮胡子了,浓密的胡碴下露出他青色暗淡的皮肤。看起来更像是一棵凋零的植物,根本没个人样,他的父亲心想。然后他又叫了一次:

    “儿子。”

    “爸,我最好还是认输。”

    警官笑了一笑:“你只是说说罢了。想不想谈一谈啊?”

    “只要你能想出个有趣的话题。”

    警官打开电风扇。

    “这个嘛,总是可以谈天气吧。对了,听说你那些——你是怎么称呼那两个小鬼来着,民兵?”

    埃勒里摇摇头。

    “到公园散个步怎样?要么打的兜风?”

    “来点儿新鲜的好不好?”埃勒里喃喃说着。

    “连刮胡子都可以省了,反正你不会碰到熟人的,城里的人几乎走掉了一半。你说好不好,儿子?”

    “再说吧!”埃勒里往窗外看去,天空像镶了一道鲜红的边,刚好映照在建筑物上,“什么鬼周末嘛!”

    “听着,”他的父亲说,“怪猫只在上班的日子行动,星期六、星期天都按兵不动,而且自从他开始作案以来,他放过了唯一一个固定假日,就是7月4日国庆日,所以我们可以不用担心劳动节这个周末会有什么事发生。”

    “劳动节晚上的纽约是什么样子你应该知道。”夕阳染红了窗外的建筑物。就是从现在算起二十四个小时之后了,他心想。“处处塞车,路上、桥上、隧道、机场、码头、火车站的停车场,所有的人都在同一个时间挤回城里来。”

    “好,埃勒里,我们去看电影。哈!走,我们去赶一场戏谑歌舞剧,今天晚上连大腿戏我都陪你去看。”

    埃勒里根本笑不出来。

    “我只要有怪猫就好了。你自己去享受吧,爸,我只会扫你兴的。”

    警官识趣地自己出门去了。

    不过他并不是去看大腿戏。多亏公交车司机的帮忙,他去了位于下城的警察局一趟。

    刀子“嗖”地一声往他的脖子急速落下,闷热中的夜色转为樱桃般的血红。他已准备就绪,心情平静,甚至可以用快乐二字来形容。下面的囚车里挤满了猫群,一边严肃地织着蓝色和橘红色的丝绳,一边赞许地点着头。一只跟蚂蚁差不多大的小猫坐在他眼前,瞅着他,两只黑眼睛滴溜溜转。就在他能感受到刀子挥舞以及那横过脖子的巨痛时,黑夜也仿佛在瞬间消失,一道强光覆盖了周围所有的景物。

    埃勒里睁开眼睛。

    压着书桌的那面脸颊不太舒服,血液在里面扑扑颤动着。梦境里极其强烈的痛苦竟延续至现实的彼岸。就在他苦思不解之际,他听到他父亲房里的电话令人厌烦的单调的铃声。

    他起身到隔壁房间去,打开灯。

    ——1点45分。

    “喂。”他的脖子酸痛。

    “埃勒里。”警官的声音立刻使他清醒,“电话已经响了十分钟了。”

    “我在书桌上睡着了。有什么事,爸?你在哪里?”

    “我打这个电话还有可能在哪里?整个晚上我都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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