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1953年夏天,加州理工学院传开了这样的说法,就是鲍林的新大楼是用人家归还的债款建造起来的,这笔旧债还是在以前赛马时欠下的。
生物化学诺曼教会实验室是具有相当规模的研究设施。这幢大楼将鲍林的化学楼与比德尔的生物实验室联系起来了——这也是他和比德尔制订的宏大计划在房产方面的体现。建造这幢大楼的资金是由一位长期担任加州理工学院董事的有钱人在遗嘱中提供的。此人生前的爱好之一是豢养赛马。杜布里奇经常对人谈起一件往事。在30年代,有人指控教会让马服用兴奋剂以求取胜。教会向他的朋友威利肯打听,加州理工学院有没有人能对赛马进行科学的测试,以便洗清教会的名声。威利肯推荐了鲍林。根据杜布里奇的说法,鲍林想出了一种能够测定教会饲养的良种马是否服用过药物的办法,测试的结果证明这些赛马都是清白的。“诺曼教会一直没有忘记这件事,”杜布里奇说。“教会终于摆脱了麻烦,同时也算欠了威利肯和鲍林一笔人情债。”这笔债一直到二十年以后才归还,据说是总数为150万美元的遗赠,被用于建造鲍林这幢新大楼。
这是一笔数额巨大的资金,但要完全造好鲍林想要的大楼,仍然有很大的缺口。在鲍林的心目中,教会实验室象征着化学的未来,预示这门古老的学科将要驱动新型生物学未来的发展。在他的设想中,这将是一幢气势宏伟的五层大厦,一座用于基础科学研究的殿堂。它应当是全校最大的建筑。实验室有两层设立在地下,三层建筑在地面上。一排排明亮宽敞的实验室,里面装置了各种各样的现代化设备,同时为生物学研究和化学研究提供均等的服务。
它应当是一幢大建筑。鲍林实在太需要宽敞的地方了,比德尔也有同样的需要。由于战后科研资金急剧增加,加州理工学院这两个系的员工数在不到五年的时间里增加了50%。鲍林的富有创新精神的科研项目吸引了好几十名博士后研究者,每一个人都要有实验室和研究的场所。原先的盖茨实验室和克莱林实验室中绝大部分都是供他们使用的,其他专业的教职工已开始抱怨,一些不属于化学的项目,如坎贝尔的免疫学课题,已被挤得无处安身了。
因此,鲍林设计的实验室大楼,要比教会这笔遗赠足够支付的建筑大一倍——这就与校长杜布里奇的意愿相左了。杜布里奇争辩说,鲍林和比德尔应当量力而行。建造这幢大楼的外壳就用光了这一笔150万美元的资金。50年代初,鲍林开始筹集同样数目的资金,将大楼建成,还要支付室内装修和运行所需的费用。然而谈何容易,早在两年以前,他和比德尔就曾向各个财团募集建造医疗化学实验室的资金,遭到各大基金会的拒绝。在那个年代,联邦政府也不可能拨款建设重大的资金项目。
只剩下一个地方可以碰碰运气了,尽管希望也非常渺茫。在1953年初夏的一段时间里,鲍林和比德尔一起,整理出一份长达100页的书面申请,要求洛克菲勒基金会提供一笔为数150万美元的额外资助,用来支付教会实验室最后一期建设的开支和十年以上实验室的运行费用。在许多方面,这是对他们在1945年制订的宏大规划的一次重申。而且,他们现在又进一步扩充了这一计划,列入了分子生物学中15个探索领域里的合作研究项目——从蛋白质结构到病毒的特性,从酶化学到实验性植物生态学,从一般生理学到碳酸化学的会战攻关,可谓是包罗万象,雄心勃勃。这真可谓是奋力一击——鲍林从与韦弗的交谈中已经得知,洛克菲勒基金会不再考虑向这么大的科学项目提供资助——但是,鲍林仍然想碰碰运气。他刚刚在蛋白质结构方面取得成果,这不但对他本人,而且对韦弗,同样都是重要的胜利。因此,他一定要为自己的要求扫清道路。1953年7月,鲍林的要求被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