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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传说里,妓女和瓜子仿佛是不可分的,永远是那么斜斜地倚着门框,斜斜地吊着眼睛,一只手用手绢托着新熟的瓜子,另一只手翘起了红红的小指去拈,而源源不断的瓜子皮儿便伴着荡笑飘了出来,如天花乱坠,美不胜收。

    然而这会儿她并无心去欣赏五姨娘嗑瓜子的媚态,发窘地说:“姐姐来了,我竟不知道。”

    凤琴抿嘴儿笑着说:“你正忙着换衣裳呢,哪里听得见动静?这套礼服这么繁琐,成套地穿戴起来,比抬轿子还累,二少爷也真会想办法折磨人。”

    小蛇低了头,满面羞红,说不出话。凤琴又道:“你这是穿戴了要再去前厅里给他奚落?算了,别去了,他安的什么心,你比谁都清楚。”小蛇更加羞愧得无地自容,手里捏着串珠链不知戴上好还是放下好。

    凤琴在床沿上坐下来,捻了捻小蛇新做的被面子,艳羡地说:“老爷就是偏心,你看你这里,铺的盖的,全是新崭崭的。一年四季,夏纱冬棉,换得叫个勤,哪像我那里,四季都是那床薄被子,冬天冻死,夏天热死。”

    小蛇明知道她在夸大其辞,其实卢府里的人都知道属五姨娘屋里的家什是最讲究的,却不便说破,只得道:“都是过门时做的,我换得懒,这才是第二套。”

    凤琴一扬手:“得啦,我不是跟你比这些来的。二少爷叫你以后天天穿褂裙给他看,你怎么说?”

    小蛇反问:“依姐姐说,可怎么办好呢?”

    凤琴冷笑道:“依我说,别理他就是了。”

    “可是……”

    “你甭怕,我去跟他说,好歹我是他五姨娘,他总是儿子,敢不听么?”

    小蛇心里说我还是他六姨娘呢,他何时听过我的话了?嘴上却只得说:“谢谢姐姐。”

    凤琴拉着小蛇的手又说了些被里褥面的闲话,边说边眼睛向外瞟着,若有所待。

    果然没谈一会儿,二少爷短衫大呼小叫地来了,还在院子里已经向丫环撒起威风来:“晨会还没散,怎么你们姨娘去了就不再来?刚才我让她换衣裳你也听见了,怎么没服侍好?”话音未了,人已经进了屋,看见凤琴,不禁一愣,挤了笑出来说:“五姨娘来得倒快。晨会刚散,你已经飞这儿来了。”

    凤琴“哈”地一声:“正是比你快了那么一分半刻的。”

    短衫嘿嘿一笑,涎着脸道:“敢情五姨娘是来这儿等我的么?”

    “你倒想!”凤琴斜睇了他一眼,问,“怎么着?你是特地看蛇妹妹换衣裳来的?你就这么喜欢看人家穿劳什子褂裙?十多斤重,跟背个称砣在身上似的,大热的天儿,你也舍得下心!”

    短衫不以为忤,仍然是笑嘻嘻地道:“既然五姨娘这么说,六姨娘就还是愿穿什么穿什么好了。原来六姨娘穿褂裙这么辛苦,怎么刚才在厅上,六姨娘又不明说呢?”

    任凭两人你来我去地耍花枪,小蛇只是一声不言语。

    凤琴自觉无趣,站起身道:“妹妹身子还没大好,还是多歇歇吧,忙乎这一早晨,我也该回屋看看了。怎么,二少爷还要再坐会儿?”

    短衫心里不舍,却也只得说:“我同你一处走。”

    五姨娘的院子在小蛇紧邻,一进了门,短衫就抱住亲起嘴来,咬着牙说:“我把你个小狐狸,看不出心眼儿这么多,还拦起我的路来了。”

    凤琴冷笑道:“是我心眼多还是你心眼多?吃着锅里的望着盆里的,有了我,还要我把荷花也拉下水,这还不够,现在又惦记上新来的了。”

    短衫涎脸笑着说:“谁叫她成天穿套褂裙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晃出我的火来。既然你不叫我弄她,你就顶缸好好替我杀杀火儿。”边说边将凤琴扯到床边,用指尖逗弄着她的乳头,捻搓捏挤,仿佛要挤出几滴乳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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