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了很久门铃,里面才有了反应。
门终于开了,开门的是那个肤色黝黑的高个子司机。他穿着内衣裤,头里握着一根台球杆。
“你要干什么?”他问,又看了我一眼后,说,“哦,是你啊!你要干什么?”
“我要见威尔森先生。”
“早上四点钟?滚你的吧。”他作势要关门。
我伸出一只脚抵住门。他顺着我的脚看到我的脸,然后举起台球杆,问:“想要你的膝盖碎掉吗?”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坚持道,“我必须见见那个老头,去告诉他。”
“不用去告诉他。他今天下午才告诉我,如果你来,他不想见你。”
“是吗?”我从口袋里拿出那四封情书,挑出第一封,也是最不愚蠢的一封,对司机说,“把这个拿给他,告诉他其余的也都在我手上。我会坐在台阶上等他五分钟,然后就拿着所有的信去找《联合新闻》的汤米·罗宾斯。”
司机怒视着信,说:“去他的汤米·罗宾斯和他的瞎子姑妈!”说完他接过信关上了门。
四分钟后他又打开了门,说:“进来,你。”
我跟着他来到楼上老伊莱休的卧室。
我的客户坐在床上,一只粉色的浑圆拳头里抓着揉碎的情书,另一只抓着信封。
他的白色短发倒竖,圆眼睛又红又青,嘴巴和下巴上的皱纹几乎重叠。他这副样子可真好看。
他一看见我就大吼起来:“看来逞完能之后,你还是不得不回来找我这个老海盗救你一命,是吗?”
我说我没做那种事。并建议他说蠢话时小点儿声,免得让远在洛杉矶的人都听到他的蠢话。
老家伙的嗓门又提高了一度,咆哮道:“别以为你偷了一两封不属于你的信,就可以——”
我把指头塞进耳朵,这样虽没能堵住声音,却能侮辱他,让他省去一些叫嚣。
我拔出手指,说:“叫这个蠢奴才走开,我们才好说话。你不需要他,我又不会伤害你。”
他对司机说:“出去。”
司机不带丝毫友好之情地看看我,离开,关上了门。
老伊莱休冲我张牙舞爪,要求我立刻交出所有的信。他语言粗鄙地高声问我是从哪里弄来这些信的,都用它们做什么了。他威胁我这、威胁我那、一会儿又威胁其他的,不过更多的还是诅咒我。
我没有交出信。我说:“我是从你雇来保管这些信的人手里拿到的。他不得不杀死那个女人,这件事对你来说可真糟糕。”
大部分红潮从老头的脸上退下,他的脸色又恢复成平时的粉红色。他咬着嘴唇,眯起眼睛盯着我,说:“你打算这么玩吗?”
从他的胸腔发出的声音颇为平静,他已准备好放手一搏。
我拉来一把椅子到他床边,坐下,尽量挤出一个饶有兴味的微笑,说:“这只是其中一种玩法。”
他看着我,咬着嘴唇,什么都没说。
我说:“你是我见过的最离奇的客户。你都做了些什么?你雇我来清理这个城市,却又突然改变心意,弃我于不顾;在我即将成为赢家的时候你来跟我作对,接着又保持中立看好戏;现在你觉得我又倒霉了,甚至不让我进屋子。好在我恰巧捡到了这些信。”
他说:“勒索。”
我笑了,说:“听听这是谁说的。好,就这么说吧!”我用食指敲了敲床缘,“我才没倒霉呢,老朋友。我赢了。你曾对我哭诉,说一帮捣蛋鬼抢走了你的小城市。芬兰佬皮特、陆·亚德、低语者塔勒尔,还有诺南。他们现在人在哪里呢?
“亚德星期二早上死了,同一天晚上诺南死了,低语者是星期三早上,芬兰佬刚刚告终。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