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上去都差不多,顶多只剩下肥瘦的区别……忽听那人在说:“……我……缴械投降嘛……”这才恍然,啊,这小子!……
司马山对招呼他的人,含含糊糊地点了下头。他对这号年轻的暴发户……怎么说呢?真是又嫉恨又羡慕……唉唉,这世道,你光指着那份工资和那点子副食补助什么的,不是过不上好日子,是根本你就没法子过日子!……光像那以往的“一把手”那样,在“规矩”里头玩“猫匿”,像把桑塔那车里头装修成那样呀,在单位食堂深处弄出个比外头高级餐馆的KTV包房还舒服的窝儿呀,上“四菜一汤”时,那一道“朴朴素素”里头,就又有龙虾肉条、剥好的蟹肉,又有白蒸带子、清涮蛏子呀……嘻嘻,那些海鲜都一色素白,不加任何雕胡萝卜花与翠绿菜叶装饰,叫成“朴朴素素”,你说那不是很确切吗?……可玩那个“猫匿”,究竟没啥意思,累不累得慌?……还是干脆,放弃政坛上的跋涉,去搞公司,当个董事长兼总经理算了!……最妙的是以行政副职,兼董事长和总经理,还弄成一个合资性质!……可关键是……是怎么能从银行里拿出钱来!……你银行里的钱,就是拿来贷给人的嘛!你不往外贷,钱死在那儿,算什么银行嘛!……贷款规定?谁能越过规定呢?咱们当然进入规定……咱们是一元化对不对?到头来你得听“一把手”的吧?“下级服从上级”对不对?……你再正行长,你既在这地面上,你也不能不听“一把手”的,对不?……你宏观调控?你控得了别处,你控不了咱这地面!咱们有罗总,罗兄,罗老弟……咱们还跟那个自称凤梅的女子搭上了关系……那可是非同小可的角色!……那主儿听她的,“一把手”又宠着那主儿……咦,别以为咱们没能耐……你是得缴械投降啊……跟你说吧,你那个买卖,到头来还是没法子跟我们拼……看胳膊怎么扭得过大腿!……跟你说白了吧——你赔不起,可我们……嘻嘻……罗总,罗兄,罗哥们儿说得爽脆:甭说别的,光咱们能勾连上凤梅女士,就凭这一条,咱就不怕赔!……你们怎么能打动那妖精?有什么秘诀?……嘿,这可不能透露!……各人有各人过河的筏子,是不是?我让你矫经理供出你那头笔生意是怎么做成的,你愿意跟我说?……
坐在对面的一位浴客出去了……确实,这干浴间真跟烤刑室差不多……“你招不招?”“不招!不招!不招!”……哪个电影里的?……是呀……那是哪年的事儿?跟韩艳菊坐在一块,看那个电影……那时候是真感动,不是假的……出了电影院,一路走,一路讲的都是看那电影的感想,怎么向英雄学习?怎么争取入党?……哎,如今有几个年轻人,能相信那真就是在谈恋爱呢?……当然,那时候不叫谈恋爱,叫搞对象……可是,到今天,哼,不是我“陈士美”,我也没招成驸马爷嘛!……韩艳菊那副嘴脸!整个儿是面目可憎!……当年她水灵不水灵?天地良心,当时光觉着她模样儿顺眼,当时真没把模样儿搁在重要的位置上,出身好不好?进步不进步?政治上有没有前途?业务上有没有发展?家里负担重不重?……这些个都放在模样前头考虑,真的!什么“三围”,当时连那个概念都没有……可如今真是跟她混不下去了!……她甭跟我前头充真君子、大好人!真是怕我“犯错误”?她这几年,也没在“规矩”里头少捞!看她把那“栖凤楼”装修得那么富丽堂皇……她说得对,我是“一点功劳也没有”,可她那“苦劳”里,多一半还不是变相地假公济私!……她如今也真是开放得可以!顶撞就顶撞,生把暖瓶扔到窗户外头去,没砸死人算是万幸!……她那点心思,什么“千条万绪,归根结底一句话……”,什么“世界上怕就怕……”,什么“凡是……就要……;凡是……就要……”,她说话的那些个套路,倒还真有当年的水平,一句追一句,句句叮当响……可你现在说的那些个,不,吼的那些个……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