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红的。原因是俺养了一条土佐犬,那天早上忘记给它喂食,结果它把俺的手指当成饵来啃了。
在脱衣场把汗衫脱下入浴时,却发现水泡渐渐变成了红色。心想到底是谁买的这么恶趣味的东西,正要生气,才发现那是自己的血给染红的。俺的背后有两三个图钉刺出来的伤。造成流血的原因似乎是午睡的时候,睡姿恶劣的俺自己压到图钉上给导致的。
每次当俺注意到的时候,血总是流个不停。皮肤被钉子勾到也没感觉;也试过小趾头被衣柜的角打伤骨折了,之后两天还能若无其事的度过。
感到身体危机的俺,每天睡觉前都会请主治医生重慈大夫(九十五岁)为俺做全身检查。
尽管如此,俺还是无法完全抹去心中的不安。如果明天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全身淌血该怎么办?俺于是总带着不安入眠。
发生事故的那一年,由于痛失爱妻,俺的人生也失去了光辉。俺变成了一个只为努力壮大自己公司而与不思长进的孩子们纠缠的苦闷人生。
俺的公司日益壮大。只是在没找到适当的接任人选之前,俺还不能退休。变得越来越不苟言笑的同时,俺也日渐对这没有痛楚的世界产生了恐惧。
窗外山麓的景色正被早晨爽朗的气息所包围。
清脆的鸟鸣对全身沾满鲜血来到桌前的俺来说,简直如同一种不吉的讯号。来到桌前的还有继雄与端子。
“老公,你出血很严重呢,简直就像喷泉一样”
端子用手捂着嘴说道。刚打完电话的长雄这时候也回来了。
“父亲,虽然我叫了急救车,不过从山脚到这栋别墅来最快也要花三十分钟左右的样子呢。怎么办?”
还要三十分钟呀…内心如此嚷着的同时,俺向腰间的菜刀望过去。那里确实被刺了,由于俺比较胖,不稍微扭转身体是看不到菜刀的。
“爸爸,不可以扭动身体呀。不然会像拧抹布一样把血给拧出来的!”
“哦哦,没错没错”
听了继雄的忠告,俺不再扭动身体了。可是这样的出血量,俺怕是撑不了三十分钟吧?这里是山间的别墅,附近根本连一家医院都没有。
“端子……”长雄对比自己年幼的继母如此称呼着。“你捂着嘴巴是觉得不舒服吗?”
端子摇摇头。
“怎么会呢。这样捂着嘴我才能偷笑呀。一想到这个人很快就要死去,我真是太高兴了。”
老实说,这个女人是为了遗产才与俺结婚的。
“端子你说什么呀,竟然在我父亲要死的时候说这种话!”长雄在望向我这边的时候,还特意堆了个保险推销员式的笑容。俺经常在心中称呼长男为“伪善者”。“父亲,您可别把遗产分给这个女人。把公司交给我之后您就可以安心离开了”
“哎呀你可真会说。长雄先生你才是吧。因为借了大笔债款,所以想早点分到遗产喔?”
“哦哦,爸爸,他们两人的想法真恐怖!”
懦弱的继雄把椅子挪动到远离两人的地方去。
“你们啊,竟然在俺奄奄一息的时候说这种话!”
“就是快死了才应该说这种话题呀”
端子小声地顶嘴到。
这臭女人,俺还是从遗嘱里把她删除掉吧。
“爸爸,您就别生气了。小心血压上涨会加快出血量呀”
继雄的声音把俺从盛怒中唤醒。俺开始深呼吸,把满腔怒意强压下去。然后俺的脑海当中浮现出一张脸孔。
“话说回来,怎么不见重慈大夫的影子啊”
俺每次外出旅行时,都会让他随行在侧。这回当然也不例外。来这座山间别墅度假的人加上大夫一共是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