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了:
“我们代表窑工!我们胡家、田家的族中弟兄有几百口子被埋在地下了!我们不代表他们,谁代表他们?”
张贵新对胡贡爷那火药味很深的回答颇有些不快,但嘴上却敷衍道:
“嗯,好!好!很好!李公,开始吧!”
李士诚看看身边的赵德震和王天俊,见他们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介绍情况:
“张旅长、李科长、池先生、张知事,这次灾变,鄙人是万万想不到的!灾变发生之前,也决无任何征兆。鄙公司开办以来,从未碰到过今天这种情况!一切委实太突然!太突然了!”
李士诚眼里聚满了泪,面部肌肉微微抽颤着:
“灾难是昨日夜间十一点三十五分左右发生的,其时,我田家铺井下正有一千余名窑工、机匠当班生产。”
特派专办李炳池开口问道:
“究竟井下有多少人?”
“一千多人。”
“一千多多少?”
李士诚窘迫地摇了摇头:
“确切数字还没有查实。”
“这个数字必须马上查实!”
“是的!”
“灾难来得既突然,又严重。整个矿区简直像闹了一场地震,从地下冲出的火焰,蹿出了深达一百六十余米的井口,将主井井楼完全毁坏了。事变发生后,我们立即组织矿警队赶赴主井井口,准备下井救人。但,鉴于大火未熄,烈焰冲天,无法实施!”
“胡说!”胡贡爷怒目圆睁,愤然立起,“你们公司矿警队何时准备下窑救人?汽笛拉响之后,窑民们悲痛万分,涌至井口,你们的矿警队竟用枪口对着我们!这还不算,当我胡某找你们商谈救人之事时,你们竟敢对我胡某施以武力,若不是张镇守使带兵赶来,我们这几条人命也葬送在你们手里了!”
田二老爷频频点头:
“是的!是的!不错!”
“你们大华公司也他妈的欺人太甚了!”
“好了!好了!先别吵!听李公继续讲!”张贵新顿了一下指挥刀。
李士诚脸色苍白,他擦了擦额上、脸上的冷汗,又道:
“后来,从斜井里,陆续有八十余人逃了上来。据逃上来的人讲,井下情况十分悲惨,遍地横尸,且大火不熄,整个地下巷道布满浓烟,许多煤壁业已燃着……”
“只上来八十多人么?”张贵新关切地问。
“是的,是八十多人!”
“那上千号人现在还在井下?”
“是的!”
张贵新脸上变了些颜色,似乎要讲些什么,但,终于没讲:
“好,你接着谈!”
“我和赵副总经理、陈协理、王总矿师马上进行了商议,拟定紧急措施,准备在火势稍熄之后,组织地面人力,下窑抢险;同时,给省府、省实业厅、给镇守使署、县知事公署发了数份急电……”
张贵新听不下去了,厉声骂道:
“混账!你们他妈的通通是混账!窑下埋着千余号人呵!是人,不是畜生!你们至今没有拿出任何救援行动,只知道商讨、商讨!只会发电报!你就不想想,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你们除了喝窑工的血、发煤炭的财,还能干什么?”
李炳池也不动声色地开口了:
“张镇守使问得不错,爆炸发生之后,你们除了拍电报之外,还拿出些什么有效措施?公司有关技术人员是否到井下勘察过?”
王天俊慌忙站了起来:
“李科长,这……这是很危险的!爆炸发生后,胡贡爷曾让一些人下去,结果,下面又发生了一次爆炸,下去的人几乎全没上来!”
李炳池不容辩驳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