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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呢!”

    柳如是冷笑一声:“满街的人都说,你就相信啦?我说我不知道,你怎么就不相信?”

    “不是孩儿不信,孩儿也一心指望没有这件事!可是家里的人都一口咬定说有,而且,而且还商议好了,今夜就过来捉、捉、捉奸。要是没捉到,最好,可是万一捉到了,那、那……”

    一直到钱孙爱说出这话之前,柳如是都是对方说一句,她就抢白一句,这固然是因为心中窝火,同时,也是想刺激对方说出更多消息来。现在忽然听说正院那边今晚就要动手,她心中也为之一懔,立即想起还赖在被窝里尚未起床的郑生。不过,转动了一下眼珠子之后,她又恢复了原来的态度:“哈哈,原来他们打算过来捉奸!好嘛,那就让他们来捉好了!只不过,既然如此,怎么还派你来给我报信?”

    “不是他们派孩儿来,是孩儿自己偷着来的。”钱孙爱急忙表白。

    “你自己偷着来的?我不信。我又没有给你什么好处,你为何这等向着我?再说了,我不是正被满街的人骂着吗?难道你就不怕被我牵连,就不怕挨骂?”

    “这个——我不管!孩儿只是想着要这么做,因此就这么做。若是不这么做,孩儿心里就不得舒坦!就是这样!”

    看见钱孙爱说话时涨红了脸,一副固执任性的样子,柳如是眨了眨眼睛,没有再说话。的确,这些年来,尽管正院那边的人全都把她看作是眼中钉、肉中刺,唯独钱孙爱对她一直比较友善。从他今天偷偷跑来报信,以及刚才的真诚态度来看,似乎没有理由怀疑他确实出于好意。这使柳如是有点感动,甚至有点惭愧。然而,这种心情也只是一忽儿,因为接下来她就意识到:曾经不知多少次考虑过的两种选择,又摆到了面前——这就是要么像钱孙爱所劝告的那样,立即把郑生打发走,从此断绝来往。这一点眼下还来得及。但这就等于重新回到过去那种半死不活的日子中去,在无聊和孤独中打发后半生的暗淡岁月。要么就是不顾一切,继续维持同郑生的关系,并且想方设法地同对手周旋,即使最终免不了事败身死,也算活了个轰轰烈烈,没有委屈自己。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前一种选择,如果愿意采取的话,她早就会去做,也用不着钱孙爱来报信了。事实上,起码到目前为止,她仍旧决定坚持后一种。而这,却是不能让钱孙爱知道的,哪怕他对自己并无恶意也罢。于是,为了稳住对方,她故作轻松地摇着头,说:

    “啊哈,这么说,你还真孝顺我了?可是,告诉你,没有这事,就是没有!”说着,站了起来。

    仿佛碰在一堵冰冷的厚墙上似的,钱孙爱露出绝望的神色,不说话了。然而,他刚刚沮丧地低下头去,突然又激动起来,竟踉跄着离开椅子,“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柳太太,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他大声地,用带哭的声音说,“父亲就要回来了。你再不同那人断绝来往,到时可怎么办哪?”

    柳如是本来已经迈开脚步,听了这话,疑疑惑惑地站住了。突然,她心中猛然一震,迅速转过身来:

    “你说什么?老爷他、他要回来了?”

    钱孙爱点点头,苦恼已极地说:“父亲前两日托人从京中捎来家信,说他虽然已经得授礼部右堂之职,唯是他年事已高,不惯京中的起居饮食,更兼思家心切,已决意上疏告老,一待朝廷恩准,便要袱被南归了!”

    “那、那么,信呢?”柳如是追问,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发抖,而且不知怎么一来,喉咙变得又干又涩。

    “父亲在信中也问到柳太太。可是他们说,出了那种事,这信就不必再让柳太太知道。今日,是孩儿把它带来了!”钱孙爱说着,揩去流到颊上来的泪水,然后抖抖索索地从袖管里把信掏了出来。

    钱孙爱所说的“他们”,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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