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员还有谢榛、宗臣、梁有誉、徐中行、吴国伦。他们的主张和“前七子”基本一致。他们相互之间也有不同意见,如谢榛就曾指出他们的诗一味模拟古人导致装模作样,感情虚假。
前后七子所形成的诗风流行很长时间,弊病充分暴露,于是又出现了它的反动,“公安派”就是其最有力的反对派。“公安派”的主要成员是袁宗道、袁宏道、袁中道兄弟三人,时称“三袁”。因他们是湖北公安人,故得名“公安派”。其中袁宏道影响最大。他们坚定地反对前后七子的复古主张,指责他们的作品“剽窃成风,万口一响”。他们认为不能以时代论文学的优劣,每个时代的文学各有其特色,如一味崇拜前代,那文学就没有创造和发展了。他们提出“独抒性灵”,“出自性灵者为真诗”,主张文学作品要写自己的真思想、真感情,反对模拟,反对虚假。他们的作品在一定程度上实践了他们的主张。我们试读袁宏道的一首《竹枝词》:
明朝的宦官专权危害了全社会,这首诗中的“貂虎”就是指宦官说的。袁宏道厌恶恶浊的现实,不愿做官,更痛恨以魏忠贤为首的宦官集团祸国殃民的罪恶,这首诗就表达了他的憎恶的感情。“三袁”的诗相当一部分是流连光景的,如袁中道的《夜泉》:
幽静,清冷,空明,爽洁,简捷地勾画出夜泉的景致,不仅是写景,同时也是表达心境。
“三袁”的文学主张是合乎文学发展规律的。他们反对复古派取得了成功,在他们的影响下,前后七子的流弊渐渐被扫除。但应该指出的是,他们自己的诗歌多是描写个人的闲情逸致,即所谓文人的“雅趣”,题材和境界都很狭窄,所以整体成就也不高。
和“公安派”几乎同时出现的另一个反对复古主义的诗派是“竟陵派”。其代表人物是钟惺和谭元春,因他们都是湖北竟陵人,故称“竟陵派”。他们的文学主张和“公安派”大体一致,但他们刻意追求所谓“幽深孤峭”的风格,境界偏狭,语言生僻,成就和影响都逊于“公安派”。
明朝末年是多灾多难的时代。如果说整个明代诗歌成就不高,那么明末的爱国诗歌还是颇具光彩的。
张煌言,字玄著,号苍水,是明末的民族英雄,曾与郑成功合作抗清,后被俘被杀。下面这首《忆西湖》是他被杀之前写的:
梦里有时可以暂时忘却眼前的苦难,记忆中的西湖妩媚鲜明;可是梦醒之后,苦难的现实涌来心头,西湖的形象反而模糊了。重要的是下联:岳飞(武穆)、于谦(忠肃)两位民族英雄的坟墓和祠堂都在西子湖畔,现在是不是又有一座祠堂在那里矗立起来?言外之意是自己希望来做这第三位民族英雄,和岳飞、于谦共同长眠于西子湖畔。张煌言被俘后,骨不软,语不弱,有的是满腔热血一身豪气,确如他自许的是一位民族英雄。
陈子龙,字卧子,松江华亭人。他是一位关心国计民生的著名学者,同时叉是诗人,明末投入到抗清斗争中去,并以身殉国。他的律诗写得最好,我们读他《秋日杂感》中的一首:
山河残破的秋季,诗人或行或坐,吟诗舒啸,无时不感到悲哀。江海之上的云雾都在引发内心的悲愁。不相信上天总是这样糊糊涂涂地不开眼,总会有一天惩治恶势力,可是眼下自己却无法根除满腹忧伤之情。荒凉的村落里到处都有被杀的冤魂。第六句用典:秦代的东陵侯到汉代沦为平民,在长安城东以种瓜为生,时称“东陵瓜”。这一句是感慨世事沧桑,人们社会地位的急剧变化。五湖本是有名的渔米之乡,如今只供清兵饮战马用,农民和渔民还到哪里去讨生活?这首诗感情沉痛,悲劲苍凉,正表现了他的爱国诗篇的风格。
夏完淳也是松江华亭人,是陈子龙的学生,其父夏允彝与陈子龙又是挚友。他是一名神童,本来可以成就一位学者或文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