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不征服她,她就会征服你。”
“她难道那么厉害?”
“她毕竟是饭桶的女儿。当然了,我也很强大。你最近好像长大了,应该能够明白。今川大将雪斋和尚已经进了冈崎城,他们和我织田很快就要开战了。到时,美浓可能会攻打我们。为了不让他们趁势进攻,就娶了他的女儿。”
竹千代一边接过三之助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手,一边紧紧盯着信长的嘴,良久,方使劲点了点头,旋即好像想到了什么,提过鸟笼,打开。
“你要做什么,竹千代?”
“放了它。”竹千代说道,“玩鸟太没出息。竹千代我绝非笼中鸟。即使父亲死了,冈崎城也没有了,我仍然是……是个大将。”
信长闻言,纵声大笑。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信长和竹千代就属同一类人。经常能够看透人心的敏锐的竹千代,虽然有时看去过分谨慎了些,但正因如此,他的言语间总是表现出深邃的洞察力。他的谨慎,在听到父亲的死讯后表现得更加明显,但他的霸气并未因此而削弱。他不轻易表露感情,但人们称他为“无城的城主”“笼中鸟”时,他的跟里立刻放射出骇人的光芒。今日,他终于爆发了。
“嗬,就算没有了冈崎城,没有了父亲,你仍然是大将?”
就在信长纵声大笑时,那笼中的鸟已经飞了出去。信长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小鸟,竹千代却看都不看一眼。他幼小的心灵,肯定因为信长的一席话而受到了巨大的震动。今川氏的大将已经进了冈崎城,而且不久就要同织田氏进行一场大决战。他凝视着信长大咧咧地横在他眼前的沾满淤泥的双脚。那双脚白净,少毛,但是很健壮。信长擅摔跤,长马术。他不但努力训练过捉鱼、狩猎、盂兰盆舞和游泳,据说还曾向有名的市川大介学过射箭,向平田三位学过兵法,向桥本一把学习过火枪这种不可思议的新武器的使用……每当听到这些传言,竹千代胸中便热血沸腾,抑郁难平。
“我难道就这样输给他吗?”
正因为他情绪不外露,这种想法总是让他内心激动不已。他经常和三之助一起在庭院里练习竹枪,一直到三之助哭泣为止。这一切无不显示了他的毅力和恒心。
“竹千代。”信长又道。
“嗯。”
“我明白你是个大将。我信长也是个大将。”
“哦。”
“所以,我结婚,你送什么礼物给我?总要祝贺一下吧。”
“嗯。”竹千代快速地扫视了一下四周,日常衣物都要由生母於大偷偷送过来。
信长明白,竹千代没有什么可赠送的东西。但他仍然要戏弄竹千代,他对眼前这个小家伙总有天大的兴趣。
“三之助。”竹千代用手指着院子里。信长望过去,问道:“那个竿子?那不是晾衣服的竿子吗?”
“不。”竹千代摇着头,“那是枪,是长枪。”
“枪?”
竹千代淡淡地点点头。信长却以为他生气了。
“我不想送其他东西给你。竹千代既是大将,就将它送给信长。”
“噢?”
“我有一个条件,我想向你要一匹马。大将必须有马。你给我一匹马。”
看到竹千代炽热的目光,信长不禁瞪圆眼睛,点点头,道:“竹千代,你想将长枪送给我作为新婚礼物,换一匹马?”
竹千代没有点头,而是向信长身边靠了靠:“给我一匹马。一匹足矣!”
“一匹足矣……”
“嗯。本来想要两匹,但一匹也可。”
信长绝望地凝视著竹千代,良久,突然又大笑。“真拿你没办法。完全摸透了我的脾性。不得不服你。好,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