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勒和帕甲从大昭寺金顶的过道里出来。格勒阴险地说:“……让阿觉去见琼达,现在的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等着吧,德勒府那座庞大的碉楼已经震裂了一条缝,看扎西还能撑多久。”
“二太太真是不同凡响,我们办不到的事情,她轻而易举……”帕甲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老爷,我是说,二太太把拉萨这边的情况已经传递到了境外,我们的美国朋友正在世界上大造舆论呢。她真有能耐,她怎么传出去的呢?”
“琼达自有她的渠道。”格勒说着,朝天上指了指,又说:“你不懂,我不懂,天上的佛菩萨懂,不要多打听了。”
“阿觉这张牌用好了,人民会议的请愿活动就能出大彩儿。”
格勒心怀叵测地说:“这是一箭双雕的妙招儿。既可以离间德勒府和解放军的关系,又能增加人民会议的分量,我舍了这个小娘们儿,也算值了。”
阿觉两天没回来了,扎西并不担心他的安全,他无处可去,一定和琼达在一起。让他匪夷所思的是,土登格勒对这个年轻人下这么大的本钱,用意何在?他在心里推演着对手的计划,有些茫然。
刚珠四下寻找扎西,见他坐在屋顶,便从楼梯爬了上去,把一张单子递给他说:“军区医院的化验单,叶大夫亲自带人做的化验。”
扎西接过单子,仔细地看了看说:“那瓶茅台酒里……放了安眠药。”
“对,有人故意陷害白玛少爷。”
“白玛这个人重情义,守规矩,酒后乱性,我才不信呢。”
“一定是琼达指使人干的,目的很明确,是让他们兄弟反目。”
“格勒的所作所为,有些操之过急,这不是他的一贯作风。是什么事儿让他这样迫不及待呢?背后一定有一个大阴谋。”
贡布带着十几名康巴马匪在拉萨河边的玛尼堆前搭起了帐篷,马匪们有的搭灶熬茶,有的有劲儿没地儿使,抱在一起摔跤,乌烟瘴气,乱七八糟。
央宗一个人走到玛尼堆前,她突然一激灵,想起了被小普次追杀的那个夜晚。突然,塔巴打断了她的回忆,塔巴说:“小姐,你看。”
央宗转身望去,远处一名警察给贡布送来了一封信,他们正在说着什么。一会儿,贡布开怀大笑,冲马匪们嚷道:“帕甲大人可真他奶奶的大雪天里送牛粪呀,兄弟们一路上风餐露宿,再没粮草银子,咱就得扎脖子了。”
“当家的,走啊,我们跟你去。”马匪们来了精神叫嚷着。
“别,去领银子,又不是去抢钱,去那么多人干嘛,两名兄弟就够了。”贡布说完,一边朝自己的马走去,一边冲远处的央宗大声地说:“夫人,和兄弟们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他翻身上马,带着两名马匪随警察走了。
警察把贡布领到了市政衙门,帕甲坐在阳伞下面,正向两名军官布置任务:“……街上的情况要掌握准数,要时刻监视解放军的动向,随时向我汇报。”他说完,冲军官摆了摆手,两个人离开了。
贡布上前,奉承地说:“帕甲大人,您现如今的气派非往日可比啊。”
帕甲打着官腔,问道:“你好久没来拉萨了吧?”
“那次……差点儿没叫扎西和北郊大寺的喇嘛给逮了,有几年没敢来了。”
“吓破胆儿啦?”
“我怕他?我是怕……在拉萨露面,给帕甲大人惹麻烦。”
“麻烦?哈哈……贡布,这回我要让你惹个大麻烦,不光是你和兄弟们,还有我,还有这布达拉宫上面的老爷们,我们一起惹个大麻烦,越大越好。”
“帕甲大人,又给我们兄弟露脸的机会了。你说吧,谁敢跟您作对,只要您差遣,我带兄弟们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