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老爷的驮队,胆子也太大了。再说这个云丹,糊涂!把马匪都押回来了,不交到我的手上,却跑回北郊大寺对抗噶厦。结果呢,马匪跑了,现在死无对证了,可惜啦,不然我要一查到底,看马匪背后有没有什么人在指使!”
“帕甲,你到底来我府上干什么?”扎西反感地问。
“噢,光顾着说马匪了。达札摄政王的管家让我来的,你给他送礼去了,为什么?”
“救人。”
“我一猜就是,老爷尊奉善业,觉悟圆满,了不起!达札管家托我给您捎话儿,为平息当前的事端,这群喇嘛不抓是不行的,可抓了不放也是不行的,管家佛爷需要一个下马的台阶,你明白吗?”
“不明白。”
帕甲不以为然,转而对德吉说:“太太,哪有你们那么给人送银子的,直接送到布达拉宫去,太招眼了。”
德吉仿佛看到了希望,她说道:“我和扎西救人心切,给管家佛爷添麻烦了。”
“那些被捕的喇嘛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人,年轻,光知道念经,不懂规矩,受一小撮坏人的挑拨,脑子一热,冲动。把他们关起来,敲打敲打,遭点儿小罪,有利于修证精进。”
“帕甲,你就别绕弯子了,不折磨那些喇嘛,释放他们,或者移送到寺院和贵族家里进行圈禁,一个喇嘛要多少钱?”扎西直截了当地问。
帕甲笑了,反问道:“你觉得一个喇嘛值多少钱?”
当夜,扎西、德吉、巴桑就在灯下拢账,只听见汽灯的咝咝声和翻账本的沙沙声。巴桑在筹算板上不断地计算着,最后他说道:“卫藏各商号账面上还有银圆六十一万三千三百块,藏钞五万二千八百四十秤,还有美金九千三百二十五元,印度卢比七万二千元。”
“就这么多吗?好像不够。”扎西说。
“我们可以把印度噶伦堡银行里的钱汇回拉萨。”
“留下三成,其余的都汇回来。巴桑,你明天就去发电报。”德吉拍板说。
“啦嗦。”巴桑应承着。
扎西和德吉准备好了第一笔钱后,他们亲自将银子送到帕甲家里。帕甲又把这笔银子送到了布达拉宫的小佛殿,他亲自解开袋子,里面的银圆露了出来。达札管家伸手捧起银圆,哗啦哗啦地玩弄着,帕甲殷勤地说:“管家佛爷,喇嘛要一批一批地放,银圆也就一批一批地来了。”
管家开心,夸奖他说:“你可真会办事!”
德勒府的银圆藏钞终于起了作用,达札一伙又陆续释放被关押的喇嘛。根据噶厦不成文的老例,有人被寺院领回去进行管教,有人则被送到噶厦信任的人家施行圈禁。格勒找到德吉,对她说:“你们中了帕甲的圈套,知不知道?”
“为了救人,只能如此。”德吉无奈地说。
“扎西中了邪,他是下贱坯子,下层喇嘛出身,他永远也弄不清楚银圆是怎么铸出来的。阿佳啦,你是德勒府真正的主人,不能让他胡闹啦。”
“这也是我的意思,我在佛前发了愿,没人逼我。”
“你心里明镜似的,怎么竟做糊涂事儿?”格勒吃惊地问。
“有人利用我们救人心切,想从中捞上一笔,随他!”
“不是这么简单,这些喇嘛都是噶厦政府的要犯,那么容易就从监狱里出来啦?是帕甲捣的鬼。阿佳啦,你想一想,这么多喇嘛被圈禁在众多贵族家和寺院里,哪怕有一两个喇嘛滋事闹事,或者逃跑,德勒府是保人,到时候,你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管不了那么多,现在能做的,就是把他们保出来。”
格勒见她执迷不悟,气愤地说:“不可理喻,简直不可理喻!”他甩开德吉,自顾自地走了。
扎西、德吉、巴桑又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