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从德勒府出来后,直奔猫耳朵客栈。他交了店钱,伙计领着他去楼上的房间。几名警察在军官的带领下就冲进了客栈。扎西朝楼下观望,他隐约地听到老板对警察说,那两个客人肯定是盗贼,他们在我客栈住两天了,白天在屋里睡觉,天一落黑,就出去。今天白天倒是没睡觉,一直在屋子里磨刀……扎西闻听,一激灵,赶紧沿着走廊查看各个房间,并轻声地叫着:“汪丹,洛丹,你们在哪儿啊?汪丹……”扎西一连推开两个房门,都不见他们的影子,当他推开第三个门的时候,一眼看见了自己和汪丹、洛丹的行李放在床前的地上,他快步进去,关上了门。这时,警察上楼的纷乱脚步声越来越近。扎西急了,四下打量藏身之处。
警察们直奔汪丹住的房间,到了门口,一脚把门踹开,房间里却空无一人。
原来,猫耳朵客栈的后墙外是一户人家破烂不堪的后院,院子里有一个草垛离窗下不远,扎西就从窗户上跳了下来,并把带下来的三件行李藏在了自己的僧袍下面。几名衣不遮体的奴仆忽然见到这位从天而降的喇嘛,既惊又喜,他们围过来,很虔诚地让扎西摸顶。警察从客栈的后窗往下看了看,没发现可疑之处,又缩了回去。
而此时,汪丹和洛丹趁着月色翻墙进了仁钦府的院子,他们躲在角落里,观察院子里的动静。正当两人准备行动的时候,一名女仆提着灯笼引着葱美匆匆而来,汪丹和洛丹赶紧闪身躲进阴影里。等葱美过去后,汪丹刚一露面,又与一位男仆打了个照面,男仆吓了一跳,扔掉了手中的茶壶,他刚要喊,洛丹从背后一把将其锁喉,藏刀捅进他的胸膛。汪丹把他拖进了阴暗处。两个人溜到了客厅外的窗户下,向里面偷窥,竟然看到仁钦、洛桑和几名官员正在密谋。
一位胖官员正在游说仁钦:“……德勒已死,满天的乌云都散了!仁钦大人,您就别犹豫了。”
仁钦觉得不妥:“德勒府正在办葬礼,这种时候,让洛桑入赘过去,急了点儿吧?”
“德勒府只剩下一个次仁德吉,给德勒老爷办葬礼,她正需要人手。洛桑少爷入赘过去,把德勒老爷的葬礼办得体体面面,她求之不得呢。这可是大冷天送去了一盆牛粪火,多暖人啊。”
“也好,既然仁钦和德勒马上就是一家了,也就不用分个你我了。从今往后,我们仁钦家的族号,由扎娃来继承。洛桑入赘到德勒府,以后就改名为德勒?洛桑群培。”
洛桑摸了一把脸上的抓痕,开心:“我这儿还麻飕飕的,德吉啊德吉,看我怎么收拾你。”
胖官员逗他:“就凭你洛桑少爷的手段,她次仁德吉肯定被你收拾得服服帖帖。”
洛桑踌蹒满志,哈哈地笑了起来。仁钦思忖了片刻,对一位高个子官员说:“这件事,我得避嫌,你以噶厦政府的名义,拟一个文告,要名正言顺,然后……送到热振摄政的官邸,请他过目。”
高个子官员满口应承:“大人您放心,我的文笔,热振摄政看不出任何破绽。”
洛桑接过话茬儿:“看出破绽,他又能怎样?入赘断嗣之家,这是德勒噶伦生前定的章程,我们只是照办而已。”
仁钦盘算着:“对热振还是要尊重,凡事要给足他面子。德勒府有九个庄园,不妨拿出两个庄园捐给他,他得了实惠,也就不好意思管我们的闲事儿了……”
汪丹和洛丹把头缩了回来,洛丹手里握着藏刀,眼中充满仇恨:“这回可逮着了,老贼就在里面,我们冲进去……”他抽出腰刀,刚要起身,被汪丹一把拽住。
“他们人多势众,别冒险。”汪丹摸出一只手雷,愤愤地说:“最后一颗,把他们一窝端了。”
仁钦一伙正说得开心,突然房门被一脚踹开,一枚英式手雷抛了进来。仁钦大呼:“手雷!刺客!”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