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开门。音乐教室的钥匙在教职员办公室,因此要先跟当天负责看管的老师说一声,再拿钥匙开门。然而,音乐教室的钥匙数日都不见踪影。那位社员以为有人先到,前往音乐教室一看,发现门锁着进不去。社员疑惑地回到办公室,才看到钥匙放在原位。
总是一大早就到教室的管乐社社员很可怜。她以为自己耍笨,在一楼的办公室跟四楼的音乐教室间往返好几次。
“太好了,这样小千的疑惑就得到解答了。”
春太说,我连连点头。
“简单来说,就是小千一直跟前一位借用音乐教室的人擦身而过。”
我再度点头。春太呼出一口气地继续说:“一方面是负责看管钥匙的老师疏于确认,此外,老师也不会一直监视墙上的钥匙盒,有时也会离开办公室……”
“你是说,有人不告而取?”我不太高兴。我可是乖乖遵守规定呢。
“会不会是自由进出学校的相关人士?”春太说。
“不是老师。我向校内所有老师确认了。”现在是春假,“所有”其实也没几个人。
“那就是学生了。”
“一大早?一般学生都在家里尽情睡回笼觉吧?”我不肯罢休。“说到底,管乐社以外的人比我先到音乐教室,究竟有什么事?”
“八成是比回笼觉更重要的事吧。”
春太格外干脆地带过这个话题,我发现他不太执著这件事。你这家伙给我等一下,在杳无人烟的校舍中,我很可能跟那个不知名的人物正面撞上哦?这感觉令人发毛,若那是禽兽般的男人,会伤害我怎么办?
视而不见我的不安,春太甩着那张照片,嘴边浮现微笑。这笑容真不舒服。
“什么啦……”我渐渐烦躁起来。
“不,什么事都没有。”
春太揉着鼻头地含糊带过。
什么嘛什么嘛,我找草壁老师商量前先选择找这家伙,真是笨蛋。
“算了。”我小声说完准备回家,此时春太连声抱歉地叫住我。
“没事,你完全不用担心。”他的声音平静,眼神认真。
“咦……”
“那个学生,大概——”春太闭上眼睛,准备说下去。
“……大概?”我屛息以待。
“对我们而言,那是春季的幻影。”
“啥?幻影?”
这实在太莫名其妙——但他意有所指地认真说出这句话,我满心疑惑。此时我还无从得知背后的真正意涵。
“抱歉,麻烦说得好懂一点。”
“你难道没听过格林童话〈小精灵与老鞋匠〉吗?那个学生为了贫困却虚心练习的管乐社,一大早就偷偷来打扫音乐教室,或帮忙修好坏掉的乐器。好温馨,真想说给独占预算的足球社跟棒球社听。”
是呀,真想说给文化社团的大家听呢。
“我要踹你喽,一、二——”
遭人危害之前,我决定至少要对这个笨蛋施加一点危害时,含着小小吹嘴的春太突然吹起开场号角。我不由得吓一跳,转头望去。仿佛呼应法国号的开场号角,管乐器中最宏亮的中音萨克斯风,以及人声般的双簧管音色随之响起。是成岛跟马伦。大家在这个时间四散在宽广的校内做个人练习。我知道这三人有时会在一声信号后,展开即兴合奏。
“你、你们突然搞什么?”
“多亏小千,看来可以解开另一个春假中的谜题了。”
张口松开吹嘴的春太注视着对面的旧校舍。另一个春假中的谜题?我当场眨眨眼。宛如覆盖在面前的薄雾顿时消散,我发现一件事。
为什么春太在这么高的地方练习?
今天的音调不太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