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场马,我就输掉了一百元!”女郎自怨自艾地说。
和女郎邻座的,像是一位纨袴子弟,西装革履,美国西部牛仔型的领结,上唇蓄有一撮讨人嫌的小胡须。他搭讪说:
“小姐,头一场马,应先看苗头,不必下注太重,‘反正有赌不为输’,还有捞本的机会!”
“这一场该下哪一匹马的注是好呢?”女郎问。
“‘斗牛士’!那是‘坐二望一’,十拿九稳的!派彩虽然不多,但是有把握!”该男士说。
“你下注多少钱?”女郎问。
“我打算下注二十元!”
“既然一定赢,为什么不下重注?”
“派彩不多,多下也无益!”
“那末我下注五十元,十张券如何?”
宋琪哪有心思做生意?以“赌马”而言,他有两代的经验,他的父亲原就是“赌外围”出身的,不满十岁,宋琪就曾经在马棚里为父亲提皮包。
他忍耐不住回首说:“小姐,你这五十元是多输的,这场马‘斗牛士’必跑不出来!”
那女郎,初似愕然,继而侧首含笑说:“依你的看法,这一场该下什么马的注?”
“‘沙路威’是一匹好马,骑师也配对了,可能会‘爆冷’!”宋琪说。
坐在旁后,穿牛仔装蓄小胡子的家伙很不服气,一阵冷笑过后,说:“‘沙路威’的近态失常,怎会‘爆冷’?只有神经病才会下它的注!”继而,他故意附首过去向女郎说:“‘赌外围’的都不是好东西,他们当然是希望客人输的,要不然他们会赔老本吃西北风!”
那家伙的嗓子很大,宋琪听得十分清楚,年轻人总归是有火气的,立时握着拳头回首向那家伙指责,张开了口,话犹未出,有人自背后踢了他一脚。
那是他爷叔“烂眼疤尿壶”廖二虎。
廖二虎一挤眼,咬牙切齿地说:“小子,我们吃什么饭的?管人家下什么注?少惹麻烦!”
宋琪被提醒了,只有忍气吞声,闷着一肚子不高兴,可是背后的那位女郎却说:
“好的,我就下注‘沙路威’!”
宋琪听说那女郎要下注“沙路威”,心中如置下了一块大石;固然,跑马这玩意,经常会出人意外的,就算经验更好,计算得更精确,眼光更锐利,有时候也会出鬼,即是所谓的“爆大冷”。
不过无论如何,下注“沙路威”究竟比下注“斗牛士”会稳当得多。
“哼!风水先生骗你十年八载,跑马这玩意马上就要兑现的,小姐,你的这笔钱扔进水里去了!”蓄小胡子的那个小子仍在进馋言说。
假如说不是在跑马场内的话,宋琪的火气来了,真得要痛揍他一顿呢。
不久,比赛的马在骑师坐下出场亮相了,“斗牛士”是四号,那是一匹好马,够高大,毛色黝黑雪亮,神色奕奕,威风凛凛,许多观众都为它喝采。
“沙路威”是“十一号”,这匹马好像劣性甚大,不听骑师指挥,所以给它戴上了眼罩以遮挡两旁的视线,它出场后在跑道上便面朝观众实行打横而行,瞧它的体型,略嫌消瘦,毛色是棕褐色,而且不亮。
宋琪忽然的担了心,万一这匹马跑不出来怎么办?
“小姐,你贵姓?”忽的那小胡子家伙问。
“高丽黛!”女郎说。
“高利贷么?是放‘高利贷’的利贷么?”小胡子再问。
“放狗屁!是美丽的‘丽’,粉黛的‘黛’!”女郎申斥说。
“噢,抱歉,我是靠放高利贷过日子的,所以听错了……”
宋琪听见高丽黛三个字,像吃了一剂“清凉剂”,他觉得这三个字是满好听的!至少,现在他能够知道这女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