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子的房间的紧楼上一层的住户,就是一个品质恶劣的人。深夜把立体声放足最大音量,丝毫也不考虑四邻的安宁。楼上咯噔咯噔的脚步声,好象要把楼下的天花板踩穿。从阳台上哗啦哗啦地往楼下倒水,啪嗒啪嗒地往地上吐痰。他的生活很不规律,整天闷在屋子里,但最近几天以来,却完全没有了声息。
这个人就住在弘子的楼上,弘子却不大认识他。
有一次弘子和他擦身而过,他戴着深色墨镜,把脸转过去,当然俩人没有打招呼,看样子他有二十多岁,不知道干什么工作,传说他是个流氓。
弘子因为吃过地产者的苦头,现在虽然心里有点窝火,也只好忍耐着,反正也不想在这里长住下去。住在楼上的那个人,好久没有动静了,一晃过去两个月了,一点声音也没有。
“楼上那个人搬走了吗?”
弘子对她弟弟说。她弟弟是怕这里不安全,住在这里给姐姐作伴的。
“看样子也不象是搬走了。”
“出去旅行的话,时间也太长啦,是不是出国了呢?”
“他是个流氓,也许在外边被人干掉了。要不就是……”
弟弟刚说到这里,有点害怕的样子没有再说下去。
“要不就是什么呀?”
弘子看他说了半截就不说了,于是问道。
“不,没什么。”
“你说嘛,我想知道。”
“我说了,你可别在意呀!”
“不在意,不在意。”
“既然是个流氓,说不定什么时候被人杀死了呢。”
“被杀害了,在什么地方呀?”
“当然是在家里啦。”
“在家里,就在楼上?”
弘子不由得看了看天花板。
“要是在外边被杀害,早就引起骚动了。”
“你说他的尸体就在楼上,真讨厌!”
“瞧,在意了吧,”
那时姐弟俩的对话,就谈了这些。但随着时间的经过,弟弟的话使她牵肠挂肚起来,越来越放心不下,眼睛老是看着天花板。
最初只是怀疑是不是死人的尸体就在自己的头顶上,后来逐渐地觉得实有其事了。就算是出国旅行,也不会一去就是两个月。而且从外边一看,阳台上还有零星什物,要是出去长期旅行,也应该收起来呀。
一天夜里,弘子一觉醒来,眼睛看着天花板,就再也睡不着了。
一会儿,她发现天花板的一角有一块洇湿的地方,看上去有点象是花纹,可是刚搬来的时候,那里好象没有这种花纹呀。
从那以后,污迹一天一天地扩大,弘子心想准是什地方又漏水了,这个公寓的工程技师真差劲。
但是污迹的颜色不象是水涸的,紫黑紫黑的,好象是废油……不,和血色差不多。
这时,她又想起弟弟的话,两者一联系起来,使她不禁毛骨悚然。
但她又想不会吧,想象得很可怕,但终究不是现实。钢筋混凝土建筑,血怎么会洇过来呢?一定是在电视里看尸体看得太多引起的幻觉。
弘子这样说服了自己,但不久又感到屋子里充满着一种怪味,而且怪味好象是从天花板洇湿的地方下来的。
弘子终于忍耐不住了,问弟弟说;“你最近没闻到一种怪味吗?”
“我没有闻到有什么怪味。”
弟弟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的感觉真迟钝。”
弘子这么一说,阿真也说:“真臭,我讨厌这种昧儿。”
“阿真,你也闻出来了,不是我的鼻子作怪吧?”
“你们这么一说,真的有一种怪味。”弟弟也随声附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