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的携带一个大包袱,其中放着他抄写的评定所纪录。他说,既然要来听源伯大夫谈话,这些文件定然大有用处。
“好几次我都以为无法顺利带出评定所,幸好一切顺利。”
这是下了不少工夫、还私下花钱才得以复制的抄本。但毕竟是幕府的正式纪录文件,若行事稍有不慎,甚至可能会连累御前大人。这一点阿初也十分清楚,因此文件能平安运出,她与右京之介同样感到高兴。
一会儿,四人被带到一处打扫得极为清爽的房间,壁龛上以挂轴装饰,只是挂轴却微微倾斜。在等候源伯的这段期间,阿初好几次想将挂轴扶正,然而仔细端详之后,渐渐觉得倾斜的并非挂轴,而是壁龛本身。正当阿初因此感到好奇时,小野重明或许是眼尖发现了,微笑着解释:
“平常就是这个样子。”
“哎呀。”
“这屋子已经非常老旧了,处处需要整修。但小普请医师是没有官职的,俸禄又低,实在周转不过来,更何况源伯大夫对这清寒的生活甘之如饴。尽管他医术高超,可惜未获拔擢为御医,一直屈就于小普请医师。”
终于现身的平田源伯身形瘦小,小野重明曾说两人同年,但平田的头发已全白,发髻也小小的,看来要比实际年纪老上十岁。不知是否多心,他一进房,阿初立刻感到药味更浓重了。
“这位就是你引以为傲的侄儿吗?”
源伯开口第一句话便这样说,同时以打趣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右京之介。他见右京之介一脸惶恐,视线便转向小野重明说道:
“很像。素质像,外貌也一模一样。”
阿初心中暗想:果然,不是只有我这么认为。小野重明笑着回答:“素质恐怕在我之上。他十二岁便已解开《尘劫记》的遗题了。”
小野顺势谈起了算学。可能是感觉不自在吧,只见右京之介动了动身子,牵制般小声叫声“叔父”。他这一叫,小野重明与源伯当下不约而同地壳尔一笑。“好吧,这话题我们事后再慢慢儿聊。”
说着,源伯面向正襟危坐的阿初与六藏。
“事情的原委,我已从小野兄口中得知了,这样的要求委实少见,其实我有些惊讶。”
“很少见吗?”
“正是。忠臣藏的确是一出人人喜爱的戏码,然而想进一步了解故事源头,也就是赤穗事件,这样的观众可就不多了。”
源伯将和服下摆一拂,重新端坐转向六藏说道:“但小野兄也略微提到,几位并非为了好奇,据说是因为查案才想了解的……”这几句话带了几分难以启齿的意味。
六藏瞄了阿初一眼,接着行了深深一礼,恭谨地说道:
“谢谢大夫。平田大夫可知道这阵子深川与本所接连发生孩童命案?”
源伯瞠大了眼睛。“不,我没听说。”
“是吗。有两名五、六岁的女童与男童相继遭到杀害。我们正着手拼命调查,希望能顺利捉拿凶手。眼前想向平田大夫请教的事情,即与这几起命案有关。”
源伯一脸意外,但片刻之后便理解般点头。“原来如此,那么我义不容辞。但愿我的话能有所助益……只不过,这凶残的命案与百年前的往事,究竟有何关联?”
听起来确实十分离奇,坐在右京之介身旁的小野重明再次浮现诧异的神情向六藏问道:
“两者真的有关吗?”
六藏答应道:“确实有关。不,不如说,我们相信应当是有关的。不瞒两位说,为了擒拿杀童凶手,再小的线索我们都不愿放弃。”
源伯直视六藏的双眼,点头说道:“好的,我明白了。”
正好在这时候,一名年轻女子轻声叫唤,端茶送点心进来。依年龄、举止来看,应当是源伯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