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号”起航后,沿着珠江向东南方顺流而下。两岸农田锦绣,庄稼和蔬菜绿茵茵的,土地十分富饶。在上甲板上,科学工作者三三两两地凭栏眺望,欣赏着祖国南方水乡泽国的美好景色。
江上的船只很多,来往十分频繁,就好象城市里繁华街道上的汽车一样。轮船驶过之后,在江面上拖着一条长长的浪花。和我国的长江,黄河、淮河相比,这条江的江水可以说是最清澈的了。难怪方雨田看着这一江清水,又在对站在他身旁的黄敬之大发感慨:
“真清哪,这大概要归功于珠江上游林木茂盛了。”
梁维舟和岳静这时也从房间里走到上甲板上。他俩对沿江景色早已习以为常,并不在意,他们感兴趣的是生物学家方雨田。梁维舟在上甲板上一见到方雨田,便兴冲冲地说:
“走,我们上你的房间去聊聊!”
这个建议正中方雨田下怀,他一面说着“好,好”,一面把他俩让到自己的房间。岳静一进房门,便“啊”了一声,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梁维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跟进去一看,原来是桌上放着一具头骨。方雨田闻声后,迅即进去把那具头骨收拾起来,同时歉意地说:
“对不起,叫你们受惊了。快坐吧!”
其实岳静并不是害怕,只是刚才没有思想准备,冷丁一惊。她随手把桌上放着的一块画板拿起,夹在画板上的纸上有一个没有画完的头像。他的前额陡直,嘴唇突出,叫人看了很不舒服。她奇怪地间:
“你为什么画这么一个人像?”
“怎么,不顺眼吗?”方雨田并不在乎,他用眼晴往那具收拾起来的头骨上一瞟,“谁让他的额结节长得这样明显,谁让他的上颌齿槽突和牙齿拼命往前伸?”
“哦,”梁维舟明白了,“你是在给这具头骨画复原像吧。”
“画它干什么?”岳静白净的圆脸上掠过一片迷惑不解的神情。
“我先不告诉你。”方雨田微微一笑,“昨天梁工谈到我们地球人在向宇宙进军的过程中,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可到底遇到了哪些问题,付出了什么代价,他还没有谈呢。你说,我和梁工是不是还是按先后次序回答为好?”
“哎哟,你还卖起关子来了!”岳静笑道,“维舟,你就先谈吧,正好我也想听一听哩。”
“好,我先说。”梁维舟情不自禁地侃侃而谈,“我们地球人在宇宙航行的初期,也就是在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里,就出现过许多这样的例子。让我说几个给你们听听。”
“一九六一年七月二十一日,做亚轨道飞行试验的‘水星号’飞船,当它在海面上按预定计划溅落时,接应船只还没到达,这时由于舱门爆炸螺栓突然失误爆炸,因而使座舱的舱门提前打开。海水一下就灌进了飞船,‘水星号’上的宇航员慌忙游出座舱,漂泊在海上,而飞船就这样眼看着沉到了海底。后来,在海上搜索的直升飞机发现了宇航员,这才把他们一一救起。”
“一九六五年三月十九日,‘上升2号’在即将返回地球时,飞船上自动控制返回的机构忽然失灵,不能工作。在这种情况下,准备改用手动操纵,可是由于错过了预定的降落位置,只好让飞船在轨道上再飞一圈。等到下一次到预定降落位置时,宇航员总算用手动操纵把飞船降了下来。然而,手动终究不如自动,飞船降落在乌拉尔山西坡一片被大雪覆盖的森林里,离开预定着陆点竟然相差了八百多公里。在预定着陆点附近的回收部队,经过几小时的寻找,才发现了飞船的位置。由于这孤僻的森林交通十分不便,他们又花了一天时间,才用雪橇把宇航员接了出来。”
“人类征服宇宙的道路也真是不顺当。”岳静把脸转向方雨田,“这回该轮到你来介绍复原像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