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后面,穿着睡衣可能一直睡着的森滋彦和大石源造也气喘吁吁地一拥而入。
“很奇怪啊,藤沼先生。”岛田跑道我身边说,“不见三田村先生在屋里。厕所、浴室,哪儿都没有。”
“真的吗?”
“嗯。因为没人回应,我就进去看了看。门没上锁,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和警察联系了吗?”
我点了点头:“不过,好像要很长时间才能到。我们只能等了。”
“真是意想不到,”大石皱起胖乎乎的红脸嚷道,“难道今年又来了?到底这里怎么了?”
“不过,三田村君到哪儿去了呢?难道他……”正当森教授脸色苍白地嘀咕时——“啊——啊啊啊啊……”
突然,带着异常音调的不成言语的声音在两层楼高的广阔空间中响了起来。
“由里绘?”
“由里绘小姐!”
大家都吃惊地向她看去。
“啊啊啊……”黑色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了明显的恐惧。她拼命地颤动着嘴唇,而且慢慢地举起了雪白而纤细的手臂,好像是想从受打击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一样。
“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岛田来到我的旁边,单腿在由里绘的身旁跪了下来,“好了,冷静点啊!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发出这样的叫声吗?”
“房……间……”终于她的声音变成了语言。
“房间?哪儿的房间?”
“我……的。”她举起来的手笔直地指向楼梯上面。
“你的房间,这上面的?”岛田突然仿佛弹簧一般站起身来,飞快地向楼梯方向跑去了。他以短跑运动员的速度跑上了楼梯。在我和其他人木然的守望之中,岛田从楼梯平台闪入了塔屋。几乎在同一时间,仿佛撕裂般的惊叫声传了出来。
“怎么啦?”
森教授问道,自己也向楼梯走去。里面并没有马上作出回答。片刻的具有压迫感的沉默在僵硬了的我们中间划过。走到楼梯上的森教授,也中途停住脚步,等待着回应。
过了一会儿,岛田细长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平台上。
“不得了了,”他沉重地说,“三田村大夫死了。”
塔屋 (凌晨1点45分)
我托仓本照顾由里绘,便让大石和森教授把我抬上塔的楼梯。电梯还处于故障之中,试了一下,但没有动。
三田村则之的尸体在塔屋中央的钢琴前。他穿着米色宽脚裤和驼色长袖衬衫,背对着门坐在钢琴前的椅子上。弓着上身趴在黑色键盘盖上的身体,正如岛田告诉我们的那样,已经成了一个不能以自己的意志活动的物体了。
“被人打破了后脑勺。”岛田对我们说。
对于眼前看到的失去了生命的躯壳,森教授、大石和我都忘记了说话,呆呆地站在那里。
“很明显是被人杀死的。”
他的脸看上去已经没有血色,声音也抖得厉害。像这样在现实中看到被人杀死的尸体,他可能也是第一次——我在慌乱的内心深处这样想道。然而,我也说不出话来。虽说一年前经历过那样罕见的惨剧,但胸中涌现出的感觉却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是凶器吧。”
森教授怯生生地指着尸体脚下。那里有一把长50厘米左右、黑色铁制的起钉器。
“好像是吧。”说着,岛田弯下腰看了看,“上面戮着血和头发。藤沼先生,这个,你有线索吗?”
“这个么……”
“工具箱是放在某个地方的吧!”
“好像是在下面的柜子里。”
“哦!”然后,岛田皱着眉注视着尸体被割开的后脑勺,“伤口看上去很新啊!血还没有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