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这漂亮的骑士不是男的而是个女人,这成了什么啦。(现在,我也对女扮男装有种根深蒂固的、难以说明的厌恶。)这,特别像是我对他的死所持有的美好幻想的残酷报复,在人生中我所遇到的最初的"发自现实的报复"。后些年,我看到了奥斯卡·王尔德赞美俊美骑士之死的诗句。
骑士被杀亦俊美,
仰面横卧芦蔺中……
从那以后,我扔掉了那本小人书,不再去看它。伊斯曼[1848-1907,法国小说家、美术评论家。]在小说《那边》中写的、"即将朝着极为精巧的残虐和微妙的罪恶发生应该发生的转变性质"的吉尔·德·莱的神秘主义冲动,是由于看到奉查理七世之诏,当了他的护卫的贞德的种种难以置信的事迹,才得到了培养。虽然是相反的机缘(即作为嫌恶的机缘),奥尔良少女在我这里也起了作用。
——还有一个记忆。
那是汗的气味。汗味驱驶我、诱发我的憧憬,并支配了我。……
倾耳细听,传来浑浊的、微微的、似乎是吓唬人的声响。时而,传来夹杂着喇叭声的、单纯的莫名哀切的歌声。我拽着女佣的手,催她快点、快点,我被女佣抱在臂中,心中急着要站到大门口去。
是操练归来的军队通过我家门前。我总是很高兴地从喜欢小孩的士兵哪儿要些子弹壳。由于祖母认为危险禁止我索要,所以在这乐趣中增加了几分带秘密色彩的快乐。笨重军靴的响声、污秽的军服、肩上林立着的武器,都足以吸引任何一个孩子。但是,吸引我、成为我从他们那里索要子弹壳所隐藏的动机,仅仅只是他们的汗味。
士兵们的汗味,那潮风般的、镏金海岸边的空气一样的气味,那气味搏动我的鼻孔,使我陶醉。我最初的气味记忆,也许是从这开始的。那气味,当然不是立即就与性的快感结合在一起,而是渐渐且根深蒂固地在我心中唤起了我对于士兵们的命运、他们职业的悲剧性、他们的死、他们应该看的遥远的国家——这些官能性的欲求。
……我在人生中初次遇到的,就是这些畸形的幻影。它实际正以被乔装打扮了的完美程度,一开始就战立在我的面前,毫无缺陷地使后来的我,让自己的意识、行动的源泉造访这里。
我从幼时所持有的对人生的观念,总也没脱离奥格斯蒂努斯的预定说。诚然,很多次无益的迷惑苦恼着我,至今仍然继续苦恼着我,但是,如果将这迷惑也认为是一种堕落的罪恶诱惑,那么我的注定论就不会动摇。在我尚未看懂我生活中不安的总计,即所谓菜单时,它就将这菜单给了我。我要是只带着餐巾面对着餐桌就好啦。就连现在写这种奇特的书,菜单上也都写得好好的,自然我最初就看到了。
幼年时代是时间与空间纠纷的舞台。例如,火山喷发、叛军暴动这些大人们所告诉的诸国新闻和发生在眼前的祖母的发作,家中大大小小的争吵,以及刚才还沉溺于童话世界空想的事件,这三种东西,我总认为它们是等值的,同系列的。我无法认为这个世界会比搭积木复杂。没想到,不久我所不得不走进的所谓"社会",比童话的"世界"还要光怪陆离。一个限定在无意中出现了。而且,所有的空想,从一开始就在抵抗限定之下透出了莫名其妙、完完全全、其自身又似乎是一种热烈愿望的绝望。
晚上,我躺在铺上,看见了灿烂辉煌的都市,浮现在包围着我铺周围的黑暗的延长线上。它出奇地寂静,而且充满了光辉的神秘。来到这里的人,脸上肯定是被盖上了秘密的印章。深夜返家的大人们,在他们的言谈举止中,带有黑话意味的,好象互济会会员一样的东西;另外他们的脸上,有种耀眼的、怕被人正视的疲劳。就像是那圣诞节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