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的别院旁是一片紫竹林。
庭院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
院内佳木茏葱,奇花烂漫。
苏瑶很喜欢这种环境,仿佛自己这已是久经飘离,终于有了落脚之处。
在家破的时候,在楼里的时候,最想要的无非就是一方庭院。
之前是想要找个地方为归处,之后是想做个闲人为归宿。
不知在那本杂记上看到:
“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捧一卷书,斜卧竹椅,桌上茶香袅袅,清风吹过,看庭前花开,赏夕阳西下。”
这是自己渴望已久的一种活法。
本以为还要再等个多少年才能等到的,她现在没能做到的,沈逾燃帮她做到了。
她本以为沈逾燃把她从醉生楼里赎出来,也许是作为妾,就是作为婢女也不为过。
可他没有。
那天在茶楼,他坐在自己对面,身边的轩窗正开,窗外有高高的树木,迎面是和煦的春风。
他说:“沈某把子卿赎出来,是为了还姑娘一个自由身,沈某珍惜有才之人,姑娘有大好的年华,自是不该在这醉生楼里消磨。”
顿了顿又补上说:“当然,子卿姑娘要记得,沈某一直在这里。”她是真心,是假意,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苏瑶无言,说不感动,是假的。
其实这世间自由最为难寻。
这样的故事要是放在话本上,看到这话本上女子一直推拒这样好的男子,自己一定会骂一骂这个女子“不知好歹”了。
身处太子旗下,只可惜自己终究不能是自由人,看起来再像,也不是。
沈逾燃时常会来院子里看她,带些珍稀精致的小玩意儿,或是一盒好吃的糕点,又或者是很合自己胃口的几本杂记。有时候什么也不带,只身过来陪自己说说话,看看书,弹弹琴。
自己不经常出门,出门也只是偶尔的去醉生楼里看看,从后门进到楼里,有时候会遇到翠翠或者俏皮的小丫鬟,会说上几句话。
他会怕自己闷,经常带着自己去一些有好吃的好玩的地方。
他对自己这样好,做的事事都顺自己的心意,可自己就连接近他都带着目的。
就总是带着愧疚的对他好点,会向他的小厮打听他平时都爱吃些什么,打算去学来做做,等他再来了,做给他吃。言语里也总会注意些,他喜欢什么类的曲子,就多多弹给他听
这做起来也不容易,拿做饭来说吧。
她没落前是千金小姐,没落后是青楼名妓,着实未曾下过厨。
也恰好没有所谓下厨的天赋,只好一遍遍的去学,一遍遍的去做。直到味道还可以的那天,沈逾燃来了,就把饭菜端上了桌。不过她的刀法着实不好,总会切到手指,手指总是遭殃,经常被锅里的热油烫出泡。
沈逾燃就坐在桌边,手执竹筷,抬手夹了一口菜吃了下去。
苏瑶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有些忐忑:“好吃吗?”
他嘴角含笑:“味道很好,看不出来你还会做菜。”
“那是自然,我本就很擅长做菜的。”苏瑶面不改色。
他眼角余光撇到某处,笑容渐渐散去:“你的手怎么了?”
“”前一秒自己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很会做菜的苏瑶,“啊?没什么的。”
他明显不满自己的说法,在他目光的压迫下,苏瑶只得闭着眼睛现编道:
“我听翠翠说呢,这样用绷带缠一下手指,会让手变得更加白嫩细长。”
“哦?是吗?”那人一把捏住她的手腕,用一种不容拒绝却很温柔的力度,不动声色地解开那层绷带,直到看到伤口露出来,苏瑶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