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闲之辈,必须抓住他们的命门才行。行么?现在还不好说。
许晓夫妇是一对最初接触比较明朗,实际上越谈感觉越深的人,从他们身上撕开口子绝对不容易。比如那四百万,他们可以找出非常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解释,对自己是惊心动魄的,对他们已经早就胸有成竹了。不能寄太大希望。
他觉得有些口渴,杯子里的水已经没了。他一口接一口的抽烟,抽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除此之外当然就是那个真凶——唐五羊如果没勒死苏岷,真凶是谁。当然,现在还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可以先做个问题放在一边,全力关注目前的切入点。从目前的掌握看,最关键的切入点依然是那个幽灵,通过调查短信寻找它。再有呢?许晓夫妇,是的,许晓夫妇也是一个切入点,仅仅那四百万就可以狠狠将他们一军,但是感觉上也不太有突破的把握。再退呢?唐五羊,这个已经打开的口子还没挖干净,下午的审问显得很粗糙,有没有可能获得新的突破?而且唐五羊返回来的目的还没来得及问。
对,从现实出发,抓紧把思路整理清爽。就像一张纸,揉成一团不行,要小心地把这张纸抹平——把不清楚的细节搞清晰。
思路一通,困意顿时袭来,他胡乱地找了件大衣捂在肚子上,一歪脑袋便昏睡过去……
天一亮,欧扬久就叫上大马开车去见唐五羊。
唐五羊看上去也没睡好,眼珠子红的可怕。他看见欧扬久马上容颜大展,吼吼叫叫着要烟抽。
“唉呀老哥,我做梦都盼着你来呀!你看你看,心诚则灵。”
两个人把烟抽上。欧扬久一时间还找不到话头,他让唐五羊说说一晚上都想了些什么。
唐五羊嘴角上挂着白沫子,眼睛上夹着眼屎,嗓子有些发炎似的难听:“唉,上半夜我一直在琢磨那个给我发短信的人,越想越觉得恐怖。老哥呀,说句不负责任的话,我觉得那家伙有点儿借刀杀人的意思。”
欧扬久发现唐五羊一点儿都不糊涂,是个很会动心思的人。
他没什么表示,嗯了一声:“接着往下说。”
唐五羊啐了口唾沫,抹抹嘴角:“后来想不下去啦,想死也想不出是谁。我琢磨,那个杂种不是对着我来的,他的目标是变魔术那家伙,要不就是两个老总。”
“你想问题还是挺有章法的。然后呢?”
“然后?对对,然后。然后我就开始琢磨你们审问我的经过,想呀想呀,嘿,想到最后我越来越觉得我可能死不了啦!然后我就开始激动,激动得我呀……可惜没烟抽……”
“停停。”欧扬久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谁说你死不了了?我说过么?你毕竟把人杀啦!”
唐五羊愣了一下,然后咧着嘴笑了:“老哥,你吓唬我。我明明觉得你们对我勒死人有疑问呀——是不是有疑问?”
大马喝了一声:“严肃点儿,现在是在问你呢!”
欧扬久道:“是呀,现在是我们在问你,不要搞颠倒了。”
唐五羊一下子急了:“你们说苏什么岷的脖子上有块伤……是不是说过,可是我没把他弄伤呀——天地良心!”
姥姥的!这个家伙确实不简单!欧扬久心里骂了一句。脸上却还是那招牌似的表情:“那我问你,你能不能确定在勒紧苏岷脖子的时候,那脖子上有没有伤?”
唐五羊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扑通一下子跪下了,双眼刷地涌出了眼泪,声音变得嘶哑。欧扬久顿时心跳加快,他看见了一张绝处逢生般的脸。
“我往死了在想那块伤呀!老哥。向老天爷发誓,我勒住那混蛋的脖子的时候,那上边什么都没有!光溜溜的。我记得我还想呢,妈的,我们这些人的脖子都跟黑车轴似的,这王八蛋的脖子怎么这么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