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喜感觉有一种急躁和不安的情绪逐渐将她包围, 从沼泽地回来后,她就一直在琢磨着选伴侣的事情, 没有人逼她, 她却积极起来, 甚至急急忙忙就向阿峰表白,遭到拒绝后又打起别的主意。
她不是为了要适应部落的生存法则, 而是心里的情绪催着她寻找一个安全港。经历过那种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恐惧, 一度让她觉得不安,急切地想要寻个依靠。
她一直都很谨慎地处理自己的情绪,才不至于在这样巨大落差的境遇里崩溃。这一次她没有察觉自己的反常, 太过急于求成, 才会每日云里雾里、稀里糊涂地过。
既然察觉, 她不会再允许这种虚妄的情绪继续侵占自己的意识, 就逼着自己静下心来,感受当下的生活,才能找回自我。
她特地从阿婆手里接下了很多活计,每日就在部落里打转, 亲自照料着抱窝的母鸡,和女人们一起喂养捉回来的猪仔和羊仔, 给菜园子和豌豆地浇水拔草, 往鱼塘里补鱼苗……
是个傍晚,太阳只是刚刚偏西, 族里就到了晚饭时间。陆喜忙着张罗一堆人吃饭, 怕外面风大, 她一直是在草棚里切生肉,再装到陶罐里,放好盐、水和野菜端出去煮。这是第二锅,头一锅给小孩们吃,大人们则先吃烤肉,再等着第二锅汤。
只听草棚边的小孩们叽叽喳喳地说话,其中一个吧唧吧唧地吃了块肉,嫌弃地叹道:“喀,这肉太咸,汤我不喝了,你们谁要?”
紧接着一堆的拒绝伴随着吧唧嘴的声音响起来:“不要不要,我的也快咸死了!”
“阿喜姐姐这是放了多少盐?”
“就是就是,估计把盐罐子都放进去了。”
陆喜在屋内听到这些话,打算放盐的手一顿:“……”
这群熊孩子,原本他们叫她姐姐,觉得还挺懂事,让人怪喜欢的,可这损人的话也真难听,什么叫把盐罐子都放进去了?有那么夸张吗?
她就随意瞟了一眼盐罐子,明明前两天才从阿贡家领的盐,怎么可能……欸?真倒光了!
这……
三帅正在商量规划新地基的事情,见陆喜苦着脸拎了盐罐子出来,便都停下话头看她。
“……盐用完了。”陆喜老大不自在,墙角可是还蹲着一群熊孩子呢,这让她觉得很丢面子。
男人们的嘴角皆抽了抽,知道她大概又干了什么失心疯的事情。阿峰率先站起来,接过盐罐子:“我去拿吧。”
阿贡家离这里稍远,省的她再跑一趟。
陆喜转身回去端陶罐出来煮,阿路朝阿贡摊了摊手,幽幽地道:“前两天喂猪差点把猪仔给放跑了。”
阿贡抿嘴嚼着烤肉片,胡子跟着一动一动:“嗯,鸡仔也让她踩坏了两个。”
陆喜这几日很是忙碌,看似回到了年前那种浑身充满干劲儿的状态,实则还是与前两天一样冒冒失失,柳娘察觉她不对劲,特地留意着,不时朝阿贡打小报告。所以他自然知道,鸡舍里孵出的第一批小鸡就让她踩坏了两只。
想着可能是因为那个没救回来的孩子让她太过伤心,阿贡果断停了这一批土房子的进程,提前给她盖青砖瓦房,方才三个人就在商量选址的事情。
饭后陆喜照例收了碗筷要去河边洗,她爱上了用草木灰来刷碗,再也懒得慢悠悠地倒腾刺儿果果。
木灰就在烤肉的那个火堆里,此时只剩下阿贡坐在那里,既不烤肉也不烤火,就那么定定地看她。
陆喜被盯得不自在,想要等阿贡走了再过去拿木灰,往常他不会多在这里逗留,毕竟得赶着去磨刀。
谁知他不仅没走,竟还有跟她死磕到底的想法,她不过来,他就一直盯着她。
“阿喜,你过来,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