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原本就是繁殖的季节,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下出蛋来,说明它们已经渐渐习惯地这种圈养的生活,下一步要是能孵出鸡仔,那可就算是真正的家养鸡仔了。
柳娘不知道陆喜一个人站在鸡圈门口傻乐些什么,看着那顺滑光溜的辫子编得像只蜈蚣,在阳光下泛着光,她顿时有些羡慕。
要是能拥有和阿喜一样的头发,那该多好啊?柳娘摸着自己的蓬头,心里有了主意。
陆喜拿着一只竹篮,纠结着要不要把鸡蛋给捡走,思虑再三,她还是选择又一次翻进鸡圈,把蛋都捡了起来。
她瞧着鸡舍里公鸡也不多,那就不能保证每只母鸡下的每一枚鸡蛋都是“受精蛋”,继续敷下去不仅徒劳,还会变成寡鸡蛋,浪费资源。
而要辩识鸡蛋是否受过精,那可就是她的拿手好戏了。
小时候在奶奶家住,她就盼望着家里的母鸡抱窝,因为这意味着不久之后就会有黄澄澄、毛茸茸的小鸡仔可以玩儿了。那时候奶奶会带着她满村子去“照蛋”,把鸡蛋放在阳光下,如果能看到鸡蛋内部有一个明显的黑点,说明这种蛋能孵出鸡仔来。奶奶就用自家没“黑点”的鸡蛋将其换回来,母鸡一次性能孵十几个蛋。
她决定先把蛋收起来,照过之后再放回。再说,作为家养鸡,必须要有这种把每一颗鸡蛋献给主人的觉悟,所以她不能惯着它们。
捡完蛋后,水也烧得差不多了,陆喜就把煤球摁在水里,好好清洗了一番,还把他的兔皮装也给洗了。
由于没有换的,她不得不把自己那件真正的外套翻出来给他披上,一看正好,上半身和下半身都被盖住了,袖子更是将他两只短小的手臂都影藏了,看起来很是滑稽。
一直到太阳落山,陆喜才在原先的野葱、百合地旁边整理出一小块地来。用削尖的木棍把土地都撬得松软,再把草根捡除,浇上水和畜舍里的粪便。
她把菜苗都拿了出来,挑着尚未焉死的,每种各栽上一小片,末了又浇些水,好叫泥土跟着沉下去,稳稳地埋住根须。
还有用兽皮小心包住的干辣椒,将其捣碎之后,里面稀疏有些黄色的籽粒,她也全撒进地里了。
这一整个过程,她都带上了阿树,让他亲自参与,好增长知识……好吧,明明是因为她懒。
看着规整的小菜地,她想,哪怕活一棵也好,只要有了奋斗的方向,她一点也不着急。有了白菜和辣椒,以后没准还会有各种各样的食物被她发现,到时候就可以教族人们学习耕作……日子总会越来越顺利的吧。
自从她回来,三帅又开始恢复了来蹭饭的习惯,阿路一如既往地很嫌弃阿婆和煤球,阿贡满脸胡子,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阿峰倒是没有什么表示,因为他对这一家三口都是一个态度——沉默寡言。
陆喜暗自有些庆幸,却又有点莫名的失落。
因为陆喜的坚持,阿树也在她家吃饭。阿贡打量了这孩子一会儿,突然冷不丁地朝陆喜说:“今年族里要添好几个崽子。”
“年”这个概念,是陆喜传授的,他们知道四季,便也不难理解,每四季就是一年,冬天过完,就是新的一年了。
陆喜一怔,却不是因为阿贡终于悟出“年”的概念,而是她想起了自己的承诺。
她还记得去年刚落雪的第三天,正是柳娘生产的日子,族里一入冬就过得紧巴巴的,她却要求阿贡给柳娘供了一个月的鸡蛋。
当时她给女人们承诺,以后无论是谁怀孕,都可以享受特殊待遇。
……
“……好,好几个……崽?”他的意思是有好几个女人怀孕了呀!
“嗯。早上春娘还去找我,说要给供鸡蛋。”阿贡吃完烤肉,自己拿碗盛了碗骨头汤,陆喜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