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群众惊奇的私语。
十一点多钟,队伍都来了,都是风尘仆仆的,一列一列过着,“朱毛来了没有?”群众问着,谁知我们的毛主席,朱总司令,正在前面经过,只怪我们的毛主席朱总司令,为什么不坐四人轿,不穿哔叽军衣,使群众当面错过。
中午同S.T.上川黔饭店吃辣子鸡丁,人还是很多,辣子鸡丁已没有第一次那样丰富,用白菜作底,大概生意太好了。
下午同S.T.去找裁缝铺做大衣,缝衣机都给供给部集中去做军衣,后来在一家不很高明的铺子里承做下来。
上午向学生复习了些课。
中午同S.T.去看大衣样子,又到川黔饭馆去吃辣子鸡丁,竟有一半是白菜,未免欺人,向伙计论理,他说明天一定做好。
看大衣回来,即到团部开会,直到深夜才结束,开的人头脑发昏。
今天开群众大会,成立遵义革命委员会,午后,队伍都去参加。同S.T.又去吃辣子鸡丁,不但没有起色,反而发现有猪肉冒充,欺人太甚!我们问伙计是猪肉丁还是炒鸡丁,伙计着了忙,再三赔不是,只要不当我们是“土包子”就好,辣子肉丁也还可以吃。
大会场在中学校的操场,人挤满了偌大的一个足球场。委员会产生了,一个红军里的遵义小同志也当了选,接着是朱毛的演说,群众今天才真正看见朱毛的庐山真面,“毛泽东原来是个白面书生。”有的群众说,原来他以为朱毛一定是国民党所画的那样青面獠牙的,那末今天也许是个小小失望。
大会结束,台上宣布遵义学生与红军比赛篮球,并传知要我出席参加比赛,好久没有摸球,手原有些发痒。大会一散,篮球场已挤满看客,穿着高领细袖裹身长衫的遵义学生队已一条一条如鱼一般地在场上往来练球。自然双方都是一时之选,初次比赛,谁也不肯示弱,我们还是以前在中央苏区打熟的一队,球艺彼此知道,传球联络,素称不差,银笛一声,双方开始正式比赛。红军打仗是百战百胜,打得学生队只有招架之工,没有还手之力。W.T的远射,更使遵义队无法应付,W.T矫捷,更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绪,两场终结,十二与三十之比,红军胜利了。大概是W.T在场上英文说得太多了,当我们出球场时,听得学生们纷纷的私议说:“他们都是大学生呀!”
打球打得太剧烈,晚上睡觉全身骨头酸痛。
上午讲了两堂课,下午同S.T.去裁缝铺取大衣,小得不能穿,问他为什么不照量的尺码裁,裁缝说皮子不够,真是岂有此理!一件长袍子,改做大衣,袖子没有皮,长只到膝盖,岂有不够的道理,至少赚了一件背心的皮子去,貂皮的一件背心也抵得很多钱,但是未免太过分了呀!剥削得我大衣穿不成,同他争论,又无证据,只得在胁下两条加做棉的,裁缝愿意赔布,大概他自己不好意思。
回来又同S.T.到川黔饭店吃辣子鸡丁,太不成话、少得连盘子底都铺不满,并且大部分是猪肉,大概认为“红军先生”可欺,同S.T.决定以后不来吃了,伙计看我们有点像发气,又来赔不是,答允明天一定做好。
今天大家都兴高采烈,因为我们晚上开同乐晚会,并且又有女学生跳舞。学生忙于布置会场,我们的政治教员Y.同志特别起劲,跳进跳出,指挥着学生布置。
晚上并准备会餐,可是中午的饭菜竟特别坏,S.T.约我还是去吃辣子鸡丁,看看是否有转变,结果非常失望。
下午很无聊的坐在房子里看画报,Y.同志带了七八个女学生到我房子来参观,她们都是“红军之友社”的,今天来参加我们的晚会,并且表演跳舞,这是遵义的摩登女子,同画报上比比上海的摩登女子,摩登程度,至少相差十年,抽了我两包纸烟,就到其他房子去参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