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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信鸽扑凌着翅膀飞出了竹林,振翅正欲飞向沃民都城,一只冷箭从暗中射出牢牢的将那信鸽钉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偷偷摸摸地将地上的鸟尸捡起来,从左脚上取下一个密封的蜡筒,待拆开来看到信上的内容,望着沃民都城的方向冷冷的笑了。

    这边破月犹不知道寄出的信件已被人劫持,只希望主子看到了能传个话来,保战凉一命,于公于私他都希望战凉能活下去。

    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娃,就能清楚地感觉她眼中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那是无论多少鲜血与罪恶都无法掩盖的,她就像是开在高原雪岭上含苞未放的雪莲,冷清高洁。她不属于那样冰冷黑暗的人生,她仿佛生来便应是活在光明中的,受人追随的对象,即便她现在深陷泥泞,他也有一种预感,未来的她定会是站在高处受众人顶领膜拜的。再后来从主子的密信中知道了她是天颂宁家孤女后,他更加迫切地希望这个女娃能坚强地活下去,逐渐变强,强到足够站到一个他毕生也无法企及的高度高傲的活下去。

    破月看着自己的剑鞘,上面紫檀雕刻的玉兰花纹由于使用年代已久早已有了被磨平的倾向,他轻轻地用手抚了上去,眼神深远幽静,像是隔着剑鞘缅怀一个年代久远的故事。剑鞘的凉意缓缓渗进他的肌理,淌进他的血液中。

    他并非自出生便注定效忠战王殿下,昔日他亦是鲜衣怒马、策马风流的少年儿郎,生于沃民礼部尚书徐昭礼家,生的风流俊朗,亦是无数女儿春闺梦里人,只是……造化弄人啊,从云端到地狱也只是一夜之间,只是一夕之间,他的几个哥哥便接二连三的出了事故,一向与他亲厚的大哥在一次皇家组织的狩猎中摔断了右腿,从此不但失去了追求心上人的资格,更从此与仕途无缘,他大哥生性骄傲,在无数次试图从轮椅上站起来未果后,在一个寒冷的冬夜投了那冰冷的湖。可怜他大哥临死前都攥着他那心上人的发钗,而他那心上人在他头七尚未过时便嫁给了他们死对头的嫡长子。

    他的二哥生性风流却也把握有度,生性洒脱不羁,却被无端卷入一场青楼事故,被人从高台楼阁上硬生生退下,当场毙命。他只道二哥死的蹊跷,因为二哥虽算不上武艺高强之辈,但是自保却是绰绰有余,父亲于金銮殿上喊冤只求彻查还二哥一个清白,却被仵作验出二哥服用了神仙散。皇上听闻后勃然大怒,因这神仙散是禁药,能令人神智不清、却通身舒畅,长久以往,势必成瘾,一旦发作涕泪齐下,犹如万蚁噬心,非神仙散不能解。身为一国之君,自是对此事深恶痛绝,当即便罢了父亲的官,下令严查他们合府上下,而二哥也被叱令不得以任何仪式下葬,只得粗粗以草席裹身,弃于那常常野兽出没的后山。

    突逢剧变,历经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苦楚的双亲一夜之间像是老了十岁,终日浑浑噩噩,神智不清。屋漏偏逢连夜雨,东边的火房在一个深秋的傍晚无端起了火,借着东风火势很快蔓延到了整片屋子。双亲彼时在他的照料下正微鼾,却被门外的漫天火光一下惊醒。他正欲搀扶父母夺门而出,一根横梁却从天而降正当他的头顶,那时他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了。谁想预料中的疼痛并未降临,他遭逢剧变沧桑不已的双亲在生死关头用背部顶住了那从天而降的横梁,将他推出了那铺天盖地的火海,临了塞到他手中的只有一柄剑。

    出了火海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母在那层层热浪中痛苦的挣扎,犹如万箭穿心。正值东风,火势迅猛锐不可当,不过须臾,整片屋子便被吞没,里面的家具被大火烧的噼啪地作响,随着最后一根横梁的砸下,他再听不到那令他痛彻心扉的凄凄地哀叫声。望着眼前的断壁残垣,他的双膝重重的落在地面,朝着父母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孑然一身失魂落魄的走在无人的大街。他明白自己纵使于火海中死里逃生,但对方不会轻易地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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