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推开,以免暗藏刺客。
总理径直将我送入房间,竟像服务生似的毕恭毕敬,这让我很尴尬——难道把我当成一百多年前西方殖民主子?我断然拒绝他的好意,说想自己单独休息一下,总理只能满脸遗憾地离去。看来这些前殖民地的人民,仍然残留不少被殖民的奴性,总觉得外国老板高人一等,非洲人就该为他们做牛做马。
算了,不过是五十步笑一百步——许多中国同胞的潜意识里又何尝不是如此?
改变一个国家的外表很容易,但要改变一个民族的精神,却需要艰苦的努力。
独自在房间用过晚餐——所有食物和水都是专机运来,主要担心有人下毒。我站在改装过的防弹玻璃窗前,俯瞰整座破败拥挤的首都。就像所有第三世界国家的城市,可以看到大片的贫民窟。
忽然,我心血来潮地打电话给保镖队长:“我想去贫民窟看看,给我安排一队黑人保镖。”
立即遭到队长劝阻,说这里的黑夜非常危险,即便没有刺客藏身,也可能有其他暴力犯罪活动。但我坚持要出去看看,我不是来掠夺资源的新殖民主义者,我想认识当地平民的生活,最真实的生活,而不是官方展示给我们看的。
当我坚持己见之时,任何人都不敢阻拦我。半小时后,十名黑人保镖已就位,另有所多玛国数十名便衣警察,伪装成当地人的样子。我没办法冒充黑人,趁夜色戴上帽子和墨镜,很不起眼地夹在一群黑人中间。
平安夜。
贫民窟,到处是摇摇欲坠的木板房子,路边大队野狗在争食死尸,此起彼伏小孩的哭闹声,某些小巷深处偶尔响起枪声。还有更多人无所事事地闲逛,拦路抢劫看起来不算赤贫的人。经过一片难得的空地,顶上挂着一盏很亮的灯,下面是几十个小孩。他们穿得破破烂烂,大多瘦小干枯,明显营养不良。不知从哪响起刺耳的喇叭声,是一段节奏很快的音乐,接着是童真般美好的声音。那些孩子沉醉在歌声中,跟着节奏一同起舞。我身边的美国黑人保镖,竟情不自禁晃动起双腿,看到我严厉的目光又安静下来。我却出乎意料没有骂他,轻声问:“这是什么歌?”
黑人保镖真敢说话:“老板,您不知道吗?这是迈克尔·杰克逊的《Thriller》,我小时候最流行的歌。”
原来是MJ的歌,看来很适合这里的孩子,他们血液里埋着激情的种子。果然,好几个孩子跳起了“月球步”,每个人都穿着平底鞋,在一块平滑的水泥地上,舞步酷似MJ的标志动作,凌波微步般在地面上飘浮。无论我怎么仔细观察,都弄不清是怎么做到的?这些孩子的动作棒极了,不但脚下的舞步,还有几个标志性动作,就像唯我独尊的MJ复生。
我和黑人保镖们都很感兴趣,在围观的人群中鼓掌。许多人跟着孩子们跳起来,点燃整个贫民窟的热情,对于贫穷的孩子们而言,这才是最好的圣诞狂欢。
隆隆的音乐声停止,周围人们渐渐散去,只有那盏大灯照亮清冷的空地。
我对黑人保镖耳语道:“你去问一下,是谁教那些小孩跳舞的?”
便衣警察带着一个小孩过来,向我翻译:“晚上十点,这里常有个蒙面人出现,教孩子们跳迈克尔·杰克逊的舞蹈。”
现在是九点五十分。
我决定留在这个地方,等待传说中的蒙面人出现。保镖们分散到四周,不要让别人感到异常,反正只剩下几个小孩了。
十点,从对面小巷里,钻出一个穿着破旧休闲西装的男子。一块深色纱巾蒙住他的脸,露出一双黑色眼睛,还有双眉之间白色皮肤。
他提着一台录音机,放到角落里揿下按钮,旋即响起迈克尔·杰克逊的《Dangerous》。几个孩子围到蒙面男子身边,他搂住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