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极的剑势之快,远非目力所及,即使是乔尼也没法用自己的洞察之眼捕捉到完整的剑势。而能够和水无极相对而立的幽冥,自然也不是如此简单就能打发的角色。
乔尼等人还来不及发出惊呼,被水无极洞穿的幽冥就逐渐化成一滩黑色的污水融入地上,随后在另外的地方同样的黑水升腾而起,凝聚成一个毫发无损的幽冥。
“水无极啊!水无极!你这一剑,太过复杂,有心屠魔偏偏剑留一丝情分!你可知道剑道从来承载不了剑客的犹豫不决?你这一剑,杂念太多,心中不仅仅是剑,有你c有我c有你身后的小家伙,也有你这片破落的城市,这样的剑?怎么会有杀伤力?”
脱身开来的幽冥,并没有急于还击,而嘲弄的话语中,充满了他对水无极的失望。他一边打量着眼前的对手,一边不无喟叹的接着说道!
“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灭斩圣师了”
“魔灵交战第一年,你的剑势犀利无匹,处处彰显着你除魔卫道的决心”
“第二年,你的剑偶有杂音,似耳边回响着刺骨的哀鸣声”
“第三年,再与你交锋已经感受不到你嘟嘟逼人的剑势了”
“而现在,十多年过去了,你不进反退,就刚才一剑,空有剑势,杀气全无!灭斩圣师之名,恐怕不堪再提!”
幽冥一字一句的漫溯着两人身处不同阵营的前世今晨,一段一段过往犹如从放映器上划过的胶片,一一从幽冥口中吐出,然后配合上他那自以为是的伤感和失望,化成一阵阵对水无极的嘲弄。
对于幽冥自以为是的伤感和嘲弄,水无极静静的听着,抚剑不语,只是,这沉默的心意中所散发出的怅然之感,即使是远远围观的乔尼等人,也能够清晰的感受到!
水无极的沉默,让幽冥的失落愈加深沉,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对手难觅!水无极的沉默,在幽冥看来是对命运的妥协,是放弃抵抗的意思!
而一想到如此难得的对手以如此“自甘堕落”的方式消失,他就魔性大发,不可遏制!
“这把没有杀气的剑,还能阻止得了我吗?水无极!”
幽冥慢慢的陷入癫狂,而原本只是平静观望的水无极,望着渐渐陷入疯狂的幽冥,终于不再沉默!战争带来的不幸,他和幽冥都是受害者!
“你可知道,这灭斩圣师四字,因何而来?”
幽冥摇头答道:“不知”
“魔灵大战第一年,我处处争先,带着一众亲卫,日日宣念着除魔卫道的决心,用昔日同道血肉之躯,渲染灭斩圣师的名号,而每逢圆月之夜,我都必须在幽暗的营帐中燃起一只小烛,擦拭剑上的血痕,才能安然入寝”
“魔灵大战第二年,耳边常回响着森寒刺骨的啜泣声,一道道年幼无辜的身影萦绕身边,似在哭喊着“还我父亲!”,这一年我常常自问:我做错了吗?”
“魔灵大战第三年,隐士高人齐出,天魔八将除了你以外,尽数被封。原本驱魔大业已成,心愿已了,可我这持剑的手,却从此有了一股涤洗不去的腥味,此后我时常为这股血腥,而浅眠c而惊醒。这一年往后,一切如愿,我的嗅觉却出了问题。”
“从此,只反复反复只记这三年,眼里c心里c却再也看不清当初烛光下拭剑的意义。”
“而后,常日目对孤坟,静思己过,于惨痛的现实中,领悟到好友们苍凉的心意!”
说到这,水无极似有意似无意的抽出了早已插回剑鞘的逆流剑,剑尖回转,直指对面的幽冥,而语气一改先前的怅然和伤感,渐渐的锋利起来!
“我若一心向剑,不滞一物,虽然能让剑道步入心随意走的至高境界,但!”
说到这,水为之话锋一转,同时手中的剑脱手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