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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

    “他还好,他还好……”翠儿低下了头,是的,他还好,可她真没见过他那东西,它要么在黑影里,要么在身体里,翠儿提起了他,浑身竟有些软,便抓紧了山西女人,“俺可不像你那么馋,治好了病就没了……他也没这意思,就是咬一口……”

    “呀,那可惜了。”山西女人嘬着牙花摇着头,享受着不易的优越感,“还有谁比他更合适啊……”她定是觉得得意过了,补上一句客套话。

    “啥可不可惜,都是留不在炕头上的……”翠儿冷冷地说,说得自己都心凉了。是啊,汉奸刘已经表了态,不管怎样,他都是要走的了。

    集市的商客少了很多,多了很多卖工卖力的,脏兮兮一大溜坐过去,苍蝇绕着他们飞。集市口竟还有卖人的,几个箩筐装着泥猴样的孩子,插了价钱就卖。翠儿知道离黄河近的几十个乡发了灾荒,黄河冲得狠,救济没着落,国民政府早跑了,鬼子才不会把兵往那全是白骨的地方派。灾民们叫天不应,端的是天抛地弃,这两年饿死了不少,听袁白先生说有好几百万之多……那再也撑不下去的终于开始逃难,就像地里爬出的骷髅一样上了路,飘飘忽忽漫山遍野就来了。他们走一点儿死一点儿,走到哪儿讨到哪儿,讨不到就偷,偷不到就抢。鬼子开始定是不想限制他们,巴不得他们全活着过去,这逃难的大军去了国民政府那边,是个多大的麻烦呀,可后来见他们抢东西,便派出伪军和军队,将他们赶离占领区,可以给一些粮食,但条件是往西南跑。可有的人不想走那么远,于是便卖老婆卖孩子,或者卖自己。

    翠儿拉着山西女人战战兢兢走过难民排成的甬道,那一双双几乎只剩糙皮的手,长满蛆虫的头发,仿佛要掉进干瘪的脑袋里去的眼睛,还有那似哭非哭的呻吟,无一不让她觉得活着的美好。这样的灾难没有在板子村蔓延开来,皆是因为鬼子的驻扎。看着眼前这可怕的现实,翠儿不再觉得这没了老旦的日子有什么了。

    山西女人躲鬼一样躲着两边的人,和翠儿说有几个快饿死的还在不怀好意地看她。翠儿咬牙拿出一些碎钱给了几个惨兮兮的,便拉着山西女人一溜烟儿跑到了集市里。这里有鬼子和伪军站岗,难民们进不来。

    “啊呀,这什么世道啊?都是蒋老头子搞的,把黄河弄开了,鬼子没拦住,可害得多少人死,又是多少人逃难哪。”山西女人咿呀着拍了拍没有沾土的腿脚说。

    翠儿悄悄看了她一眼,她的话就和屎一样令她厌恶,这拎不清的外地女人。

    “那也是没法子,要不是鬼子来,谁愿意把黄河弄开?听袁白先生说,黄河这一下,让鬼子慢了好几个月,要不中国早就被他们占了。”

    “我看全被鬼子占了也比以前强,我从山西逃难过来,知道那苦……”山西女人说着说着小了声。翠儿却不再可怜她,对这个山西子而言,怎么活着好她就认谁,就像她找男人一样,她的可怜是招摇的招牌,是需要时挂在眼角的泪,大可不必当真。

    进了集市,翠儿四处瞎看,买了些家用的什物,自个的布鞋、桂花糖、粽子叶和儿子们爱吃的五香花生,还给袁白先生买了根新的铜烟锅。山西女人买了胭脂、纳鞋的硬纸板子、织毛衣的针、几根枣木发簪和一个笨重的捣蒜罐子,见她买了烟锅,奇怪地问起来:“给谁的?汉奸刘对你这样,干吗溜舔他?”

    “才不是,是给袁白先生的……”

    “给那老东西干啥?那你还不如给汉奸刘。袁白除了整天癔症说些个废话,哪有个啥实惠的?村里人该死的死,该走的走,该倒霉的倒霉,要不是他和鬼子这么硬着干,板子村能被那田中恨起来?鬼子不杀他是给咱全村人的面子,他倒还以为自己是佛了……你以后别老先生老先生的,俺看鬼子早晚饶不了他……”

    山西女人的话似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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