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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是什么。

    艾小暖噤声,到更衣室换衣服。

    出来时,人心惶惶的护士们已经散去,或许是职业习惯了,迟子安见她出来,表情冷静地说:我主刀,一周后手术,我估计一周后,胸科的护士们统统会病倒。

    艾小暖想也没想说:我不会。

    说完,脸微微一红,被迟子安抓在眼里,他就那么直直地望着她,眼里装满赞许的感动。

    等待做心脏搭桥的病人单独一个病房,遇到需要测量体温查房送药什么的,其他护士避之不及,艾小暖主动承担了,她甚至有点感激这个看上去还算健康的中年男人,是他,让自己和迟子安之间又踏近了一步。

    当女人遭遇了心动,向来都是无所畏惧的。

    果然,一周没到,胸科的护士们纷纷生了各种各样的病症,艾小暖知道,说不准,她们正在逛超市,或是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电视打发无聊呢,谁肯为一个不相干的病人拿生命去冒险?

    胸科显得冷清了很多,手术前的傍晚,迟子安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她整理病历,热热的鼻息扑过来,艾小暖终是再也忍不住,泪就浮上来,迟子安默默地看着,忽然把她揽在怀里,那个黄昏,艾小暖紧紧地搂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前啜泣。

    迟子安没说话,只是轻轻抚摩她的头发,像兄长安慰受了委屈的妹妹。

    手术前,迟子安检查了一遍又一遍艾小暖的手套和防护服,叮咛艾小暖接递手术器械时尽量小心。

    事故偏偏来了,手术接近尾声时,艾小暖接过缝合针时,感觉中指的指尖尖利地疼了一下,刹那间,艾小暖的脑袋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穿破手套扎进中指的针。

    直到听见迟子安低低的惊叫冲破了口罩。

    然后,艾小暖被飞一样推向应急处理室。

    追究针究竟是怎么扎进去的已经失去了意义,艾小暖的生活被各种各样的检测以及抗爱滋病感染药物包围,半年之后才能彻底知道是否被感染。

    回家后,艾小暖把拎在手里的大包小包药放在桌上,默不作声地收拾客房的单人床,把方舟的枕头被子抱过去,他不解地看着她,问:什么意思?

    艾小暖平静地说:我有可能感染爱滋病,如果你很介意,我可以出去租房子住。

    方舟的眉头拧成疙瘩:为什么?

    给爱滋病人做手术时,缝合针扎了我的手指。说着,艾小暖把手指翘了翘。

    方舟定定地看着她,半天,定定转身,气氛沉闷。

    在回家的路上,艾小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离婚而已,也没什么可留恋了,她曾经抱着和方舟共筑一个温暖小窝的愿望走进婚姻,而这婚姻给她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视他如己身肌肤,而他给的感觉,自己不过是一片即将脱落的皮屑而已。

    方舟在沙发上坐了一夜,没有进卧室也没进客房。

    艾小暖睡得很香,大约对爱情对生活失去期待的女子都会心死如灰,心反而淡定了。

    艾小暖有充足的理由可以休假在家,她却不愿呆在空寂的家里等待命运宣判,至少,在医院还可以看到一张让心情愉悦的脸。

    上班后,尽管护士们都忙得很有道理,艾小暖还是能感觉出来,那是一种刻意的躲避,好象自己身上沾染了致命的细菌。

    迟子安看她时,很愧疚,好象这一切错都是由他造成。

    艾小暖知道,她完全可以躲过那枚致命的针,只是,她正专注地看着他额上的汗珠,一个专注于工作的男子,是最有魅力的。

    在他面前,自己患了一种难以治疗难以控制的病——爱情。

    方舟在客房睡了一周,抱着枕头挤到卧室,从背后揽着她的腰:小暖,为什么扎到的偏偏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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