汜水镇悦人茶楼里又聚集了一大帮听木连生说书的人。
这个城镇里的百姓安居乐业民风纯朴,每每午后有事无事的都喜聚集在这茶楼听书听曲的。
木连生便是这茶楼里招揽进来的活托儿,茶楼为留住往来的客人收取些茶位费,而木连生也只是靠自己的嘴皮子挣点碎银,他的收入便是从这听书人的茶位费里提的。
悦人茶楼真真是百年的老店,收费又童叟无欺,老板也是个灵光的生意人,生意是越来越旺。
茶楼其实是一个偌大的四合院,上下两层,院落中间便是露天的大厅,装修算不上奢侈,桌椅却是擦得干净,茶水小食也是精致至极。
这阵子更是客满,只因木连生说的是百年前汜水镇人尽皆知的怜花庙的故事。
端坐在大厅主台上的木连生,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黑压压的人群,颇为失落。
台下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开始催促了。
“额,木呆子,今天该说哪一段了啊?”
“是啊,别发呆啊,我这儿听完还等着下地干活呢!”
在一众人的催促之下,木连生清了清嗓子,十分敬业的开了口。
话说那是阳春三月的一个傍晚,管长生带着书童去外乡收账返家,行至城南郊外时终是被劫匪给追上了。
这批劫匪个个都是视财如命的亡命之徒,那管长生也是有三两下功夫的人,而且随身所带的书童也不是菜鸟,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在去收账前就被人盯梢了,且在途经的茶馆中被人下了毒。
虽不是什么稀奇剧毒,可提不上功力还是很令人后怕的,毕竟劫匪人多势众,又是有备而来。
当管长生意识到自己中毒时,便命书童火速往回赶,可这劫匪丝毫没有放弃之意,竟一路追随至城南郊外。
管长生与书童不得不弃马车隐匿在郊外的小树林。
刚巧碰到了出城采草药的沈孟氏,沈孟氏名孟娇娇,也就怜花的婶娘。
孟娇娇为人豪爽,是镇上出了名的刀子嘴豆腐心,年近三十时才起意决定学医的。
学医之初也是因为自己一家四口病的病,残的残,实在付不起过多医药看诊费等。
于是自己才铤而走险习起医术来,初初时大家都不看好,甚至不少人还取笑她八十岁了还学习吹鼓手,可孟娇娇都不在意。
不曾想自己虽没能救住丈夫及一双儿女的性命,却也靠得这半瓢水的医术,将什么事都做不了的盲女怜花养活得好好的。
沈孟氏家境虽破败,住在偏远的城南,但这位全镇人都敬仰的管家少公子她还是认识的。
她见管公子气息不稳唇色微紫便知他中毒在身,孟娇娇麻利的在周边布了些随身携带的迷药后,带着管公子和书童便往树林深处一户闲置的猎户的茅屋而去。
孟娇娇各种捣腾,直至夜深时分,终是将管公子和书童的毒给解了。
管长生俊眸微缓连连称谢,并许诺天亮返回管家后必重金酬谢。
孟娇娇仔细端详起面前这个俊逸的少年,不由得心头一颤,当即拒绝了重金之谢,言明若真要谢她救命之恩,那便娶了她的侄女怜花吧!
管长生微愣还未来得及言语,书童便上前接话了。
“你这婆子也太会占便宜了吧?你若不说怜花是你侄女,对你我还有几分敬重呢!你那侄女虽生得貌美,可这镇上谁人敢娶?谁人愿娶?你也不去问问看,先不说她是个瞎子还年长了我家公子三岁,就她那个煞星命格我家老爷和夫人也绝不会同意的,救人之命虽大,却也没有人这样强逼报恩的吧?哼!”
听了书童的话,孟娇娇老脸一红,好生羞愧难当,其实她自己也明知自己的侄女此生怕是都嫁不出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