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是这儿的地头蛇,整个古战场的犄角旮旯,哪儿都熟悉,带着我们一路朝里,黑暗中曲曲折折,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偶尔还需要下水涉渡,走得几多辛苦。
随行的士兵都是训练有素的,相互之间也颇多帮忙,所以队伍有条不紊,倒也不用说太多的话语。然而队伍的气氛并不融洽,根源在于刚刚死去的娄处长。那个家伙在我看来就是个小角色,一个手指头都能够掐死的小虫子,不过在别人的眼中,他可是西南局的大领导。战士们虽然表面上不会发表意见,但是心中,难免都有一些压抑。没有人去考虑娄处长到底是为何而死的,在他们的眼中,那两团火焰远远没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命来得重要,特别是级别这么高的家伙——杀人者不但没有被惩处,反而被毫无顾忌地信任,同样的,邪灵教的大魔头却成了身边的队友,这事情便是连杨操也难以理解。但是这并不影响杨操坚定地站在我们这一边,他在路上不停地劝慰那些战士服从指挥。这二十多个战士来自不同的部队,有一个军衔最高的杨华少校临时负责。杂毛小道加入了这队伍里面,拉着那个看着有些斯文的男人聊起天来。
我晓得他们都是在为龙哥洗白作努力,因为如果我们出去,事后调查起来,战士们指定说是龙哥杀死的娄处长,万一当局要把龙哥当作寻常人来法办,到时候的乐子可就真的大了。
龙哥此刻虽然跟正常人几乎没什么区别,然而他本质上还是一个千年僵尸,这样的家伙倘若被逼急了,不比一整个鸿庐的邪灵教暴乱的后果轻上几分。所以娄处长的尸身被以妨碍逃命为由,没有被允许带出来,留在了古战场里面。这事儿杨华少校找了杨操和我几次,都没有被应允。
我紧紧地跟在龙哥后面,充当与大部队的衔接,同时,最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一对手掌上面——这是一双很普通的手,除了右手食指和拇指间有着些老茧之外,并无他物,然而一旦当我运起气劲,上面会立刻浮现出许多梦幻一般的纹路来:有最早出现被译为“毁灭”和“希望”古耶朗文字的恶魔巫手,有真龙覆盖的龙纹,此刻又有了一对幽暗火焰。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龙纹逐渐与这幽火融合,冷热交替,最后终于取得了平衡。一旦打破这样的平衡,便能够产生奇妙的变化,就仿佛核裂变,一旦拆解起完美分子结构,立刻可以获得巨大的能量。唯一让我头疼的事情是,目前的我,根本无法掌握这种恐怖的力量。
就仿佛小孩儿玩剑,稍有不慎,未曾伤人,便已伤己。
瞧着这三种符文在我手掌上达成一个三足鼎立,有各自牵制、各自均衡的态势,我突然在心中有所顿悟,所有的一切,恐怕都是当年的王,给我安排下来的遗产吧,而这一切,就是让我在终极较量之中,拥有与那强大敌人一搏的资格。
在这样的思考中,不知不觉,前方出现了一束亮光,让在黑暗中穿行许久的我们都不由得一阵喜悦,许多人欢呼起来,纷纷朝着亮光处跑去。
这时杂毛小道走到我身边,用胳膊肘捅了捅我的肩膀,说:“小毒物,搞定了。他们出去之后,不会再提起娄超被龙哥杀死的事情,只是说死在了三足金蟾口下。”
我诧异地扭过头来,说怎么弄的?杂毛小道扬起一根手指,微微笑道:“在小妖和朵朵以及客卿魅魔的帮助下,除了杨操之外,其余人都用迷魂术给简单地催眠了一下,刚才我经过反复验证,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
我点头,说:“如此也好,我也懒得去解释那么多。”
杂毛小道点头,然后努努嘴说:“这些都是小事,关键是那一位,马上就要出去了,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杂毛小道口中的“那一位”,说的自然是魅魔,这个容光艳丽的妇人在刚才的行路过程中一言不发,然而已惹得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