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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围着从不整理的床铺堆成一座小山。衣橱门坎上拉着晒衣绳,上头永远都吊着毛巾和衬衫,大白天里室内便很昏暗。

    每到晚上,那个房间就会变成饮酒之处,不过白天时只要我上门找他,朋友便会起身和我一起外出。

    我们穿着拖鞋发出啪哒啪跶地拖沓声,沉默地朝平交道的方向走去。我常猜想“KAIWA”会不会是房东的姓。那还真是特殊的姓,汉字应该怎么写?海和、贝轮、鹿岩、饲羽,脑海中浮现了各式各样的汉字组合。

    某天,我终于开口问了朋友“KAIWA庄”名字的由来,朋友想都不想地就回答我那是源自英文“versation”,也就是“会话”的意思。听说是房东希望房客之间能愉快相处,所以才取了这个名字。

    对当时的我们来说,穿过平交道前往那间店是一种仪式。

    我随意地打量店内。

    过去的装潢并不是这样,当时是随处可见的那种普通咖啡厅。入口的玻璃是很深的褐色,以白色文字写着店名。大片玻璃窗外并排着观叶植物的盆栽。人口处有座白色三层柜,上方摆着公共电话和印有信用卡公司标志的便条纸及原子笔,柜子里则放着漫画周刊和报纸。由于总是立刻被顾客弄乱,女服务生只要经过便会细心地整理一番。吧台上放着不锈钢托盘,上头倒迭着一模一样的杯子。出水口呈三角形的银色水壶擦拭得闪闪发亮,折好的深蓝色抹布垫在水壶下方。

    吧台和桌子是成对的白色合成板材质,吧台的凳子和沙发则是黑色合成皮。桌上摆着圆形不锈钢烟灰缸。每张桌子上方都有从天花板悬垂而下的三角形吊灯,钝重的光芒照着桌面。地面似乎贴着暗红色塑料布,不过上头的长年污垢已经泛黑,看不出原先的颜色了。店内没有播放音乐,不过或许是常客的要求,只有收音机小声地播报着高中棒球赛和相扑实况。收款机对面的墙上,挂着四方形时钟和风景照片月历。当时,所谓的咖啡厅是日常与非日常的空白地带,也带着些微暗沉、自虐味道的心虚。

    爽朗的青年送来了开水,那是个很小的杯子,似乎只要用力一握就会破碎,里头只漂着一个冰块。

    我盯着玻璃杯看,盯着杯中的冰块看。

    我察觉到青年困惑的眼神,慌张地点了招牌咖啡。

    “这里以前也是咖啡厅吧?”

    我若无其事地这么问,青年侧首不解道:

    “是吗?我听说这间店之前是照相馆。”

    果然如我所料,这里转手过好几回。历经不同的营业种类后,再次开起了咖啡厅。即使更换店面,自来水和瓦斯的配线位置也不会改变,所以只要是餐饮业的店铺,吧台位置和桌子的摆设位置也早自然地决定好了。

    “招牌咖啡。”

    我听着青年对吧台这么说,忆起过去那段长久的岁月。当这家店开幕时,那起案件想必早已被埋葬在记忆里了。

    看到新闻报导前,我并不知道她的名字是望月加代子。

    我是在将报纸揉成一团、准备塞进要寄回老家的纸箱里时,看见了那则报导。因为对报导的标题感兴趣,再加上依稀看过报导中的店名。这不是大学时常去的店吗?这是我在那家店看过的人吧?那是一年多前的报纸了。从那之后,又过了更长久的岁月。我早通过了人生的转折点,在已能预见人生剩余时光的此时,不知自己为何会再次想起那则报导。

    望月加代子,即使如此念着她的名字,也无法和记忆中的她重迭在一起。

    记忆中,她总是穿着暗红色围裙,两手郑重地交迭身前,站在收款机后方。

    她的身材瘦小,当时大概三十五、六岁左右。

    她是个“干练的大姐型”的女性,肌肤透白,手腕上清楚地浮现青色静脉,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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