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6日,农历六月初五,星期日,13:00
在这三个多月的时间里,有关百鸟园的新闻就如同是深秋的蚊子,除了剧团的当事者和像我们这样的案件参与者外,其他人早已不再关注事件的后续发展。以下信息是我打听到的(当然还有一些是后话),给读者朋友们简单地说明一下:
龙武果然把龙氏集团卖了出去,据说收购者是温州的一个靠手工作坊发家的富翁。龙武把一半的资产捐到红十字会后只身到新西兰定居,也许是受了经典魔幻电影《魔戒》三部曲的感染。大野平次郎对贩毒的罪行供认不讳,最终被正义的子弹结束了他罪恶的生命。枪决前中日双方还进行了一番交涉,大野也“有幸”成为第一个因贩毒而被判死刑的外国人。马莉一改往日妩媚的扮相,经朋友的推荐到商店站柜台。李男不辞而别,至今下落不明,也许正在某个角落里津津有味地看着恐怖片。高越因为继承了不菲的遗产,告别了昔日无规律的生活习惯,专心于音乐创作,半年后成功发行了自己的首张个人唱片并因此和国内一家著名的娱乐公司签了五年的合同。常亮的儿子毕业后,进入一家全球500强的美国大企业工作,三年后因为出色的工作能力被提升为部门主管,常亮因心脏病死在了家中的沙发上,寡居的袁满则被儿子接到了美国。司徒雅雯改行和朋友做起了服装生意,两年后嫁给了一个“富二代”,半年后因为家庭暴力离家出走。“空中飞人四人组”在龙武的推荐下进了一个国家级的歌舞团,结果有的成了著名演员,有的依旧在跑龙套……加贺美弥子回国后我们只是通过MSN偶尔联系一下。高若雪在三年后被任命为南方某市的副市长,成了为民请命的父母官,任职期间以正直和清廉闻名。老梁则在半年后被调到公安部刑侦局,但“恶习难改”,依然奋战在与歹徒搏斗的第一线上,只是因为“战线”拉得比过去更长了,可以有更多的机会和来自五湖四海的亡命徒们“亲密接触”。罗基在结案的第二天就人间蒸发了。他一向是不出门则已,一出门则行踪飘忽不定。我嘛,又回到了从前的生活里,有案子连续几天不合眼,没案子时唯一的工作就是整日瞌睡。就在老梁高升半年后,也许是我们的“心心相印”感动了上苍,我也被调到了老梁的身边。能够继续追随我日思夜想的“头儿”,看到有案件自远方来,心中自是不亦乐乎。
我利用业余时间把百鸟园的记录整理好,把底稿通过电子邮件发给了不知行踪的罗基。就算是伟大的福尔摩斯也绝对想不到一个世纪后会产生互联网这种便捷快速的通信方式。
如果在今天,福尔摩斯一定会说:“华生,雷斯垂德刚刚发来了一条短信。……华生,快,马上给法国大使馆发一份传真!……上帝,这是莫里亚蒂的E-mail!我今天没有开防火墙!赶快让苏格兰场的技术人员查到他的IP!……我一次输给了女人,三次输给了男人,五次败给了电脑!这是不可饶恕的!”
“怎么样了?”罗基正窝在单人沙发里看书,看到我来,就把书放到了一边。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梅尔维尔的《白鲸》。“算你有口福,这可是顶级的碧螺春。”说着,他推给我一只茶杯。
“唉,甭提啦,还是一如既往的贫困。”我知道他是关心我的伤势,但却故意跑题。我抿了口茶,“伤筋动骨还一百天呢,还是说说你吧。百鸟园的案子一结,你就音信全无。直到昨晚你给我发来了电子邮件,我才知道你在哪里。我的底稿你看了吧,有何感想?”
“还是两个老毛病。第一,所有人的话语几乎都被你二次加工了。结果就是人人都染上了滥用成语的习惯。第二,用你的话说就是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喧宾夺主。你的风头盖过了我也就罢了,还要把闷骚的帽子扣在我的头上,这就有点不地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