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井文慧拿起冲锋枪,犹如刚出生还不太会跑的小马一般,一面蹦蹦跳跳,一面走向止廊。随着一阵答答答答答答答的规律枪声,某种被迫吞下恐惧般的扭曲惨叫声响起。水村理志叫道:“别射到酒木啊!”又一阵答答答答答答答声如同回应般地传来。
“唉呀,还有生存者耶!”泷川惠子瞥了因恐惧而痉挛的我一眼。“这里到处都是尸体味,受不了,我们换个地方吧!老师。”
我和八个错失逃亡时机的学生一起被集中至三楼的一年C班中。水村理志与泷川惠了从窗外监视着我们,春井文慧一面吃着饼干,一面打开设置于教室的电视,观看午后的歪斗秀,而酒木优一自方才便不见人影。
被推到教室后方的我们拼命地想了解情况,理解到的却只有几个十六岁的孩子手持残忍的枪械站在眼前这一点,其他的完全不明白。我偷偷地将视线移向三人,没人往这方向看;从这里到门口的距离约五公尺,起身、奔跑、逃出。不,这太难了,对方拿着枪,就算脚程再快也无法逃离子弹;更何况我穿的是高跟鞋,只怕地球上再没比这个更不适合跑步的物体了。不可能逃走,那就……求救。我朝着胸前口袋中的手机伸出了手。
“老师”泷川惠子立刻回过头来。“我认为你最好别做一些降低生存指数的傻事。”
“你们……”我忍不住开口:“你们为何要这么做?到底想……”
“你正在拉低生存指数喔!”
泷川惠子从怀中取出短枪。
“……不要!啊,啊啊啊!”蹲在我身边的女学生在尖叫的同时站厂起来。“不要!啊啊啊啊啊!”
她朝着门口狂奔。
枪声随即响起。
瞬间沉默下来。
制服立时染红,她在离门口两公尺处倒地。
我们对于轻易出现的尸体感到惊讶与恐惧,发出了如嘶哑鸭子合唱般的难听惨叫声。
“真是的,最近的年轻人都不听人家说话耶!”
泷川惠子收起短枪。
“我想这样你们应该明白了,最好别采取任何奇怪的行动。还有,也不准你们随便讲话喧闹。你们应该想多活一点时间吧?”水村理志的一番话使众人沉默下来。“话说回来,泷川,你开枪的技术变好了耶!”
“当然啊!我练习过了。”
“不过再怎么练习,点心就是做不好。”春井文慧悠哉地说道:“要是有戚风蛋糕不膨胀比赛,泷川肯定能拿到世界冠军!”
“料理和我的个性不合。”
“说要烤蛋糕给我吃,害我期待了一下,没想到拿给我的却是像仙贝一样的谜样物体,那种东西哪能吃啊!”
“那你就去吃别的东西啊!”
“我已经在吃了。”
春井文慧将饼干放入口中。
“啊,我也要!”
水村理志讨食物,春井文慧便丢了一个给他。水村理志看清是什么饼干后,失望地喃喃说道“无尾熊饼干啊?”才晈碎厂吃。
……怎么同事?
我完全不能理解。他们的行为及反应都轻易地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为何他们能一脸理所当然地射杀同班同学?为何他们的态度犹如远足一般?我试着将自己认识的所有情感套用在他们身上,但在高浓度的恒夜之中,却未曾出现丝毫的理解之光。不解对方的情感——这是极为可怕的事态。在我三十一年的人生之中,曾过过好几个无法共感的人:但我只须无视他们即可,精神不曾被恐惧烧灼,身心不曾为此受创。我并未软弱到因人际关系而受伤的地步。
然而——无法理解的人。
这令我困扰。
或该说令我恐惧。
什么反应会高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