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以一个既大胆又出人意料的行动逃脱:他决定立刻飞往一个亚洲国家,那个国家的人民正在进行反抗,并高声呼喊,明确地要求他前去支持被压迫者;糟糕的是,地理向来是他的弱点,对他而言,世界分为法国和所有他总是分不清的非法国的阴暗省份;因此地降落在一个平静得令人发闷的国家,山区里的飞机场又寒冷交通又不便,在那儿待了八天,才等到一班飞机把又饥饿又伤风的他载回巴黎。
"贝克是舞者们的烈士。"彭德凡(Pontevin)如此评论。
舞者的概念只有彭德凡的一小圈朋友知道。这是他的伟大发明,我们该惋惜他没有将它在任何书中阐述,也没有在国际会议中提及。但他不在乎名声。他的朋友们听他说话时既专心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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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所有的政界人士,依彭德凡所见,都多多少少是个舞者,而所有的舞者也都卷入政治,但这并不会使我们混淆这两者。舞者与普通政治人物不同的,是他追求的并非权力而是荣耀;他并不想榜标自己所属的是某个又某个组织(他对它毫不重视),而是占据舞台放射自我的光芒。
为了占据舞台,必须把其他人挤下台去。这必须有一个特殊的战斗技术。舞者所运用的战斗,彭德凡称之为道德柔道;他向全世界挑战:谁比他更能表现出道德情操(更勇敢、更正直、更乐于献身,更真实)?他利用所有机会使对手在道德层面处于低于他的地位。
若一个舞者有机会加入政治游戏,他会不加掩饰地拒绝一切秘密协商(这向来是真正政治游戏的场地),并揭露其为谎言的,不诚实的,虚假的,肮脏的;他将公开地提出他的主张,站在讲坛上边唱边舞,指名召唤别人跟随他的行动俄强调:他并非审慎地(以便让人有时间思考、讨论相反的说法)而是公开地;最好是令人措手不及他:"您愿意立即(如同我一样)将三月份的薪水捐助索马利亚的孩童吗?"措手不及的人们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不就拒绝,被指责为孩童的敌人,要不就在极端困窘中说"好",让摄影机恶毒地呈现出来,像可怜的贝克和爱滋病患午餐结束时的情景一样。"为什么您保持沉默,H医生,当人权在您的国家被践踏的此时?"有人在H医生正给一个病人动手术,无法回答时提出这个问题;缝合切开的肚子后,他因自己的沉默感到羞愧,便滔滔不绝说了人们想听的,甚至比人们想听的还多;此时口惹悬河的舞者(这也是道德柔道的一招,特别可怕)松了口:"终于,虽然有些迟……"
有些情况下(比如在专制体制下),公开表态是危险的;对于舞者,这危险却比一般人少一些,因为他在聚光下活动,到处都看得见,世人的注意力保护着他;而他有无名的崇拜者,追随他光采四射但欠缺思考的召唤,他们签署请愿书,参加被禁止的集会,走上街头游行哪些人将被无情地对待.而舞者绝不会因感情而责怪自己造成他们的不幸,他知道一个高尚的事业比那些人的生命来得更重要。
凡生(Vi)反驳彭德凡:"众所皆知你憎恶贝克,而我们跟从你。然而,就算他是个混蛋,他曾支持过一些我们也认为是正义的事业,或者,你也可以说支持它们是出于他的虚荣心。那么我问你:如果你要介入一场公共冲突,吸引大众注意一件十恶不赦的事,帮助一个受迫害的人,在我们这个时代,你怎么不是或不像一个舞者呢?"
对此,莫测高深的彭德凡回答:"若你以为我想攻击舞者那你就错了。我捍卫他们。憎恶或想贬低舞者的人总是遇到一个无法逾越的障碍:他们的诚实;因为不断地将自己展现在公众面前,舞者必须无懈可击;他并不像浮士德和魔鬼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