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回到兴州,是在满朝文武、权贵勋卿,乃至世族大家、缙绅名流们的欢迎下,风风光光直入城门的。
尽管种放、丁承宗、杨继业等人私下里为了杨浩的冲冠一怒而大发雷霆,但是这种态度不能让别人知道,更不会让杨浩的所作所为,让平头百姓们知道。在他们的宣传之下,杨浩是运筹帷幄、料敌机先、用兵如神、勇不可挡……,总之文治武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方有这场大胜,方能虎口劫变,这桩事件被他们运作成了杨浩的一件丰功伟绩,大肆张扬。
而经过甘州回纥之变,兴州屠杀百部两桩大事,杨浩的权力业已高度集中,已经通过这种极端的方式,初步完成了西夏政权由实质上的联盟制向中央集权制的转变,威望权柄一时无俩,自然也是一呼百喏。
冬儿、焰焰等几女对杨浩的莽撞也着实提心吊胆,好在杨浩怒闯三关,马踏李府,一刀斩了李继筠的狗头之后,已第一时间追派轻骑回京报讯,前后算起来,几位娇妻为他担心的时间也不过半日,饶是如此,一见杨浩好端端地回来,还是禁不住潸然泪下。
杨浩好言安抚了一番几位爱妻,简略交待了此番夺萧关的经过,在冬儿的亲自服侍下脱下戎装,沐浴梳洗,重新换上君王冠带,又得往大殿参加文武百官、权贵勋卿为他举办的接风庆功宴。
一番熙熙攘攘,好不容易待宴会结束,杨浩记挂着种放对他说的话,再度换了衣服,洗漱一番,正欲去见见那位永庆公主,出了大殿,却见一人搓着双手,正在殿下徘徊。这人是一个老者,身材高大,古铜色的肌肤,浓眉阔目,须发皆白,大冷的天儿只穿着一套夏季的单薄军服,但是面色红润,居然毫无寒意。
杨浩定睛一看,认得他正是当初继嗣堂崔家的头号杀手,如今“飞羽随风”的首席教头古大吉。
杨浩一见了他,省起此人从今往后可就是自己的老丈人了,脚下不禁有点逡巡,因为他刚刚回京,这事儿还不曾公开,见了老丈人,这态度便不知道该怎么摆了。要知道他现在虽有五位王妃,可是都没有岳丈岳母,就只眼前这位,杨浩实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杨浩正迟疑着,古大吉抬头看了他,连忙兴冲冲地迎了上来:“臣古大吉,参见我王。”
杨浩一见他叉手施礼,连忙抢前一步,搀起他道:“啊,原来是古……大人,大人免礼平身。”
“谢大王。”古大吉直起腰来,看了杨浩一眼,局促地搓搓手,吞吞吐吐地道:“大王,这个……大王刚刚回京,一路劳顿,臣本不敢此时打扰大王,不过……有一件事……咳,我看这雪该是今年最后一场了……”
杨浩不知他忽然谈起天气是什么意思,只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古大吉嘿嘿笑道:“眼瞅着一转眼,又过了一年。小女……也就又长了一岁,邻里家与她同龄的女娃儿,现在都是三个孩子的妈了,竹韵不急,我这当老子的实在不能不急,这个这个……”
他搓了搓手,老脸一红道:“当日小女生擒拓拔韩蝉的时候,大王曾许诺,可应小女一请。咳咳,如今……如今拓拔韩蝉的坟头都该长草了,大王你看是不是……”
“啊……啊啊……,是是,这个……不知古大人有何所请?”
古大吉精神一振,连忙说道:“怀州都指挥使马宗强,年轻有为,英俊不凡,而且妻子去年冬上刚刚病逝,家中如今只有两妾,并未续弦。大吉想,如能把小女韵儿嫁与他,一双两好,小女终身有靠,臣这辈子也就再无遗憾了。这个……这个……如果大王肯指婚,呵呵呵……”
殿角一侧廊柱后,刚刚转过几个人来,那是冬儿与子渝和竹韵,在杨浩心中,冬儿始终是他又敬又爱的女人,对她知无不言,从无隐瞒,关于对折子渝和古竹韵的安排,他已向爱妻合盘托出,冬儿是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