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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匣盖,钱柜里仅有两锭十两的纹银,五粒一两重的锞子,三吊铜钱,约一百余散铜钱。新柱朝铨对了一下眼,感到莫名的失望。

    朝铨的笔帖式拿账簿登记浮财赃物,一页纸没写满,停笔问道:“大人,破衣烂衫也要登记吗?”

    朝铨皱皱眉头:“太破的东西就算了吧。”

    李侍尧板着脸问道:“李永标,你把值钱的东西藏哪去了?”

    李永标低头答话:“罪吏值钱的东西全在屋里。”

    李侍尧摆出穷追不舍的架势:“搜身!搜他的身!”

    臬司捕快上前搜李永标的身,另一个捕快叫李永标脱掉布鞋,李永标穿着破袜子,脚趾头露了出来。新柱气恼道:“另一只鞋就不要脱了。”

    李侍尧叫道:“搜他的内人、女儿,还有下人!”

    戈什哈去搜男仆的身。几个捕快站李永标夫人女儿面前不敢动手。李侍尧骂道:“你们蠢到死!到外面叫几个妇人来搜,搜到了赏银子。”

    朝铨轻声道:“算了吧,如果有,他们早有准备。”

    李侍尧不依不饶叫道:“掘地三尺!粤海关坐拥金山银海,李永标横征暴敛,贪得无厌,我就不信他没捞银子!”

    戈什哈和捕快挖地穿墙,仍一无所获。

    李侍尧与二位钦差交换眼神,新柱朝铨均流露出失望和疑惑。李侍尧的目光盯着李夫人发髻上的银钗,李夫人似乎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一脸惶恐。李侍尧铁面无私地对官兵官差道:“你们看看她头顶是什么?还说查抄不到值钱的东西?”

    一个戈什哈走上前,一把揪下李夫人的头顶银钗发套。李夫人披头散发,掩面伤心地哭泣,跪倒在地上磕头。李永标的二女儿三女儿跟着跪下,泣声哀求道:“大人,你们放了我娘吧,银钗是我外婆传给我娘唯一的家宝。”

    场面闹得不可收拾,新柱朝铨流露出不忍的表情。李侍尧叱道:“你们怎么办事的?我叫你们动手,是动手记录在册,不是夺人所爱。”新柱斥令他手下的戈什哈:“小驹子,还不快奉还李夫人的银钗。”叫小驹子的戈什哈躬着身子,双手托着银钗,李永标二女儿接过银钗,流着泪帮母亲梳理头发。

    李侍尧与新柱朝铨轻声商议。

    李侍尧大步走到李永标跟前,板着面孔厉声道:“李永标,把你关部办房所有箱柜抽屉的钥匙交出来。”李侍尧朝李永标眨眨眼睛,接过钥匙,转身交给新柱,“二位钦差,请示下。”

    新柱道:“去关部查吧。”

    李侍尧叫道:“来人啦,把李永标——”李侍尧刹住话头,转向新柱朝铨,轻声道,“二位钦差,李永标交何处关押?请示下。”

    新柱道:“我看暂不关押,李督台的意见呢?”

    李侍尧谦恭道:“卑职替二位钦差办差,当然听二位钦差的。”

    朝铨道:“下官的意见是软禁家中,派官兵官差一并看守。”

    李永标目送三位大人离开,忧愁的脸色略有欣喜,他从李侍尧的眼神中得到暗示,李侍尧将会想办法保他。

    李侍尧陪钦差赶到粤海关,先将各房的账本底册封存,然后查抄李永标办房,一无所获。第二天,李侍尧从各衙门调来十多个钱粮书办协助钦差查账。李侍尧借口督署公务繁忙,让新柱朝铨带领书办查账。三天后,李侍尧来到海关,新柱朝铨坐在会客厅的沙发椅上,对着一本账册商量事情。李侍尧打过招呼,拿茶壶给二位钦差冲水。

    朝铨受宠若惊站起来:“李大人,这种事有下人做,劳您大驾,下官实不敢当。”

    李侍尧冲过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到二位钦差面前,微笑道:“驽钝是给二位钦差跑腿的。唔,适才见书办出关部,他们说已经查过了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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